鲲鹏苦衷重重分开了。
想到这里,玉栀的脸有些发白,她忙问阿橙:“阿橙,你晓得胭脂巷在那里么?”
玉栀笑嘻嘻道:“公子,奴婢喜好看书,但是书肆的书太贵了,不晓得……内书房这些书……奴婢能不能看?”
胡英志最烦人吞吞吐吐,当即声音变冷:“说甚么?”
半晌后,他悄悄道:“你……能过目成诵么?”
阿橙摇了点头。
夏季入夜得早,到了酉天已经黑透了。
赫连杉和胡英志带着牵马的小厮早在那边候着了。
他也察看了胡英志一段时候,发明胡英志固然秀美病弱,但是交游广漠,才气也强,倒是一名流才。
林佳眼睛还是看着放在书案上的卷宗,口中道:“请他们出去吧!”
阿橙承诺了一声,退了下去。
玉栀听了,停下了切菜的行动,稠密娟秀的眉毛微微蹙着,心道:先前去买菜,我但是听人说胭脂巷是烟花窟,别的李细细明显是女孩子的名字,谁家会用女孩子的名字称呼……莫非,赫连县尉和胡县丞带公子去的是行院?
玉栀正卷了衣袖在切菜,听了阿橙的话,不由笑了,道:“是赫连县尉和胡县丞请公子吃酒么?”
林佳淡淡一笑,道:“林某敢不从命!”
胡英志蹙眉道:“你如何还不走?”
玉栀又问:“你晓得王青玉在哪儿么?”
“主子还传闻,她和呈祥绒线铺的老板张呈祥睡过几次,那张呈祥世人都说他克日得了脏病,上面都烂掉了,李细细陪了他那些天……”
林佳立在窗前,看着瑟瑟北风中垂垂远去的赫连杉和胡英志,内心思考着:他们到底有甚么筹算?是筹算明白投奔,还是另有筹算?
玉栀心中欢乐之极,心脏怦怦直跳,忙屈膝行了个礼:“谢公子!”
他已经认出玉栀手中拿着的恰是《古诗十九首》。
她想了想林佳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公子本年才十六岁,瞧着固然深沉,却毕竟年纪还小,还没到知人事的春秋,万一被行院的粉头坏了身子,他身子那么弱,如果再染上甚么脏病……
他不由笑了起来。
她一贯卖力打扫内书房,对这满屋子的书,她早就觊觎了,却不敢乱动,只得强忍了下来,以待机会,没想到本日这个机会就来到了。
玉栀眼睛亮晶晶的,现出一抹对劲来:“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林佳见她跟个小孩子看上喜好的玩具似的,视野一落到书架上,眼睛便熠熠生辉,敬爱极了,便浅笑道:“那些书你想看就看吧,只是不要动书案上及抽屉里的文件手札。”
阿橙吃惊地看着玉栀。
林佳很少笑,玉栀几近是第一次瞥见他笑,不由呆住了,心道:公子笑得真都雅呀!
玉栀见状,便悄悄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薄薄的诗集,立在书架前默朗读了起来。
大周朝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很多大师闺秀都不识字,而玉栀这个小丫环,不但熟谙字,能读书,还会写信,实在是太可贵了,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林佳回了礼,请了赫连杉与胡英志出来。
玉栀来不及多解释,拉着阿橙的胳膊就往外跑:“你带我去找王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