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后退了一步,螓首微垂,似是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洛熠宸侧头看过来,感喟一声,说:“青儿,你不信我,起码应当给我一个机遇,起码看一看我并不是那么不堪,至于那夜的事情,我说会给你一个交代就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此后皇后看的书都重视点,这类书莫要再看了!”
“除皇上皇后外,伉俪才是你我干系。”
叶青梧还是没说话,这让洛熠宸不由想起她曾经的一句话,皇上的信誉已经在我这里停业了。
叶青梧斜倚在一只书架上,闻言似有不解普通的看着她,星眸点点,星光灿烂,可在她的眼底无数波澜尽归于安静。
“你这是何意?”他放下羊毫转过身再次握了她的手,“此次……是我没有做好,你信赖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叶青梧却用力抽回了手,回身往藏书阁的楼梯上走去,声音不大,带着难过和可惜,“吾闻之,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今夫人事太子,甚爱而无子,不以此时蚤自结於诸子中贤孝者,举立觉得适而子之,夫在则重尊,夫百岁以后,所子者为王,终不失势,此所谓一言而万世之利也。不以繁华时树本,即色衰爱弛后,虽欲开一语,尚可得乎?今子楚贤,而自知中男也,次不得为适,其母又不得幸,自附夫人,夫人诚以此时拔觉得适,夫人则竟世有宠於秦矣……”(引自《吕不韦传记》)
“夜已深,请皇上回宫安息。”
她低低的叨念一声,他的一辈子却不是她的一辈子,而她的平生不管有过如何的存亡挣扎都不会跟他有任何干系。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几句以后剩下的却被书卷挡住了,洛熠宸不由蹙眉,几下扒开那几本书,才见到上面的两句。
他看了她几眼,俄然回身几步走到桌案前面,提笔正要誊写,袖子却被人拉住了,他昂首就见叶青梧放开了他的袖子,轻声道:“跟我说这话的时候你是谁呢?皇上,还是……我的夫君?”
夏至便朝她努了努嘴巴,“这群见风使舵的,昨日见皇上宿在了这里,本日立即来盼望娘娘,哼,甚么东西!”
洛熠宸:“……”
叶青梧蹙了蹙眉,他何时做事需求问别人好不好了?
层层叠叠的书架中,洛熠宸一步步朝她走来,腔调微沉,目光扫过仍放在桌案上的长袍,腔调凉薄,“你还要闹到甚么时候?”
若他宿在这里,明日从外务府到前朝,怕是都要翻个天!
洛熠宸大步朝后退了几步,步子慌乱,却冷不防一下子撞到了桌案上,临时摆放在那边的吉服、金饰等叮叮铛铛的被撞下去,散落一地,可洛熠宸像是未觉普通,目光始终缠绕在她的身上,一颗心自此乱了。
说话时她半垂着头,只是腔调中的委曲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的头抬起来看一看她的脸是不是也同她的声音那样委曲。
叶青梧笑了一下,用帕子将脸擦干,才挥手说:“那便摆膳吧。”
门外候着的夏至等人立即出去,还不等站稳一本书就摔进了夏至怀里,吓得夏至夏意立即跪了下去,“请皇上恕罪!”
他身子僵了半晌,又说:“另有多余的被褥吗?”
叶青梧阖了阖眸子,也叹了一口气,“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如果,你以为我们能够无时无刻都会紧密相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