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帝不等碧瑶夫人站起来,一掌控住对方的肩膀,揽入怀中:“玉贞,在朕面前,你不必强颜欢笑。”
“好了,人都走了,你到底有甚么要说的?”
“本宫自有主张,到时候我一小我出来,你和称心在门口守着,注不测边的动静。”
这天傍晚,周慧帝让人往傅皇后的宫里送去两篓子螃蟹,让傅皇后务必全数吃完。在吃完那些螃蟹之前,不准傅皇后吃其他东西。
小黄门看着荷包,眼中闪过一道贪婪之色,踌躇半天,还是充公:“不是主子不给公主面子,皇后娘娘亲口叮咛,不准人出来打搅,主子不敢违令。”
周慧帝点点头:“衡儿是皇后的儿子,性子又诚恳,就算故意想替双君说好话,也不便张口,你得谅解他的难处。”
周慧帝哈哈大笑,抓住碧瑶夫人的乌黑皓腕,按在胸前:“爱妃莫要活力,都是朕的错。”
傅皇后眉头舒展,本想骂一句痴人做梦,但一对上周瑛华安静无波的眼神,不知如何的,竟然无端生出一股怯意。
周瑛华走进阁房。
碧瑶夫人垂眸想了半刻,一咬樱唇:“大皇子当时也在水榭,臣妾怕……”
碧瑶夫人赶紧道:“皇上谈笑了,大皇子是甚么人,臣妾是甚么人?臣妾那里敢说大皇子的不是。”
除非碧瑶夫人另有筹算。
周瑛华一脸冷肃:“你出来和皇后娘娘说,大皇子有难,本宫是来救大皇子的。”
碧瑶夫人是布衣出身,能够在宫中荣宠多年,靠的可不但单是仙颜,如果是之前,她或许会接着哑忍下去,但是明天太医和她说了,她肚子里的这一胎,极有能够是个皇子……
小黄门神采一白,吓了一跳,指着周瑛华,语无伦次:“你、你、你!公主,话可不能胡说!”
周瑛华走到傅皇后跟前:“母后,您派去凤泉阁的人手,真的值得信赖吗?”
周瑛华直视着傅皇后,平静安闲。
周慧帝对大皇子的信赖仿佛非常安稳,碧瑶夫人赶紧止住话头,见好就收,“皇上说的是,大皇子资质聪慧,文武兼得,满朝文武都常常夸他,是臣妾多虑了。”
快意和称心本是粗使宫女,跟太薇公主并不靠近。公主打发希芸和掌事嬷嬷以后,她俩才一跃成为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婢。公主平时待人宽和,不如何管束她们,不过一旦她开口要求甚么,就不会容人反对。
快意叹口气,“先归去再说,长春阁西边风凉,把公主挪到西边偏院住,等入秋再搬回主殿。”
周瑛华眉头轻蹙:“你从那里听来的?”
事出变态必有妖。
碧瑶夫人哼了一声,破涕而笑,手心却猛地攥紧:皇上对大皇子如此倚重,万一皇上哪一天闭眼去了,等大皇子即位,皇后就是太后,到阿谁时候,那里另有她和双君的活路?
傅皇后神采一沉:“如何,本宫使唤不动你们了?”
周慧帝传闻后,气急反笑:“前日收到宫中来信,宫里事件繁多,无人做主,让皇后先归去主持宫务吧。”
皇后一行人伶仃住在船上最宽广最洁净的第三层。
周瑛华不置可否,碧瑶夫人向来以温婉荏弱示人,除了过分宠嬖育碧公主,很少高调行事。她如果然想放心养胎的话,必然会想方设法坦白有身的事。如何能够大张旗鼓,让周慧帝当众说出她怀有身孕,闹得阖宫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