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华看着卫泽的眼睛，沉默不语。
他低眉扎眼，神情看起来不幸极了。
“我甚么时候替她们讨情了？”
仿佛清风入夜，吹走沉寂冷僻的暗中，竹浪翻卷，层层叠叠的绿浪随风涌动，自在安闲，肆意风骚。
卫泽心中暗恨，面上还得摆出一副安闲姿势，淡淡道：“甚么了不得的大事，既然你为她们讨情，那就算了。”
固然过后清理院子里的狼籍时费事了点，可常老迈的惨叫声足以弥补这点费事。
曹平呸呸几声：“你咒谁啊？想咒公主是祸水，还是说爷是昏君？”
卫泽吓了一跳，急得直接从雕花大椅上蹦起来：“谁奉告她的？！”
周瑛华没有诘问。
不过常老迈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高不成攀，又让人忍不住神驰。
曹平撅着屁）股，扒在月洞门前，探头探脑一阵，笑嘻嘻道：“哎呦喂，可算好了，如果爷和公主吵起来，我就完啦！”
周瑛华不觉一阵恍忽，怔了半晌，方慢慢道：“你不必向我包管甚么，我真的不在乎。”
卫泽皱起眉头，仿佛有些烦恼，别扭来了半天，带着几分愤怒，气冲冲道：“你是我的老婆，我在你面前，也要自称孤？”
众女呵叱道：“大胆，公主在此，你们也敢拦？”
他怔了半晌，看着周瑛华幽黑的双眸，连续声诘问：“你是至心向着我的？就算我把他们全杀了，你也不会活力？”
卫泽眯起眼睛，扫了那些使女一眼，眼底划过一丝阴狠。
他先是被人剥了衣裳，扔下结冰的水池，然后捞上来涮洗洁净，直接丢进煮沸的大铁锅里，活活烫死。
卫泽勾唇一笑：“再搬几块冰来，看他们能化掉几块。”
其别人也有样学样，纷繁跪倒在周瑛华脚边。
卫泽突破沉默，瓮声瓮气道，“我不是甚么君子君子，但是承诺你的事，就必然会办到。”
“您身为太子妃，眼睁睁看着太子肆意妄为，竟也不劝一句？”
走过游廊，穿过夹道，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轻。
听得内里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卫泽一脸忐忑不安，推开侍卫，一步一步走到周瑛华跟前：“你，你来了。”
他满头大汗，疾步跑到卫泽身边：“爷，公主来了！”
院中鸦雀无声，乃至能闻声盗汗从额角渐渐滑到脖子里的滴答声。
侍卫们手持红缨枪，挡在院门前，严阵以待。
剩下几个勉强好一点，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死倒是没死，但也不算活着。
周瑛华觉得卫泽归去了，不经意间转头看了一眼，倒是一怔。
不管有多么委曲，多么愤激，被这双手悄悄一握，卫泽便觉如坠云端，甚么烦恼都忘了。
他横下心来，几近是诘责似的冲周瑛华喊道：“你对我这么冷酷，那当初为甚么会挑中我做驸马？”
使女们亦是一脸不成置信：“公主，您如何能如此狠心？”
周瑛华放软神情，柔声道：“因为我……”
侍卫们赶紧上前按住不断挣扎的使女，把人拖开。
曹平一指院中的假山，骂骂咧咧道：“蠢货！没看到吗，抬到假山背面去！手脚快点！给爷藏严实点！”
“不过是措置几个不听话的主子罢了，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可骇。”
曹平哭丧着脸：“一群老娘们冲到公主房里，和公主哭诉，把公主给招来了，我，我就打了个盹的工夫，她们已经冲出去了，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