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冯将军家的令媛,难怪看着有些面善。”
扁舟当中一人轻袍绶带,顶风而立,袖角被湖上的轻风吹得猎猎作响,鲜明恰是新帝卫泽。
周瑛华微微蹙眉,“南吴使臣宣读赐婚圣旨了吗?”
冯宝晴心中闪过一丝雪亮的光芒,赶紧欠身施礼:“皇上万福。”
一只白翅飞鸟遽然冲出重重翠色,飞向碧蓝天空,繁密的荷叶丛中传出几声明朗的笑声。
一女眼尖,指着湖岸一座二层阁楼道:“你们看。”
幸亏卫泽确切在曲桥四周采莲,身边有保护跟从,不然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师蜜斯说不定要结伴做一对水鬼了。
被提示的人哼了一声:“还没入宫呢,就急着拍皇后马屁了?”
语气不算重,但清楚寒意渗人,不怒自威。
阁楼四周有缁衣戍卫扼守,一看便知二楼上的仆人必然身份高贵,现在宫里最高贵的女人,天然是周皇后无疑了。
周皇后用心避而不见,躲在阁楼上窥看众位闺秀,和张夫人磨练丫环的手腕如出一辙。
但是周瑛华脸上的神情倒是平淡而烦厌的。
中间一人赶紧道:“姐姐噤声,这里是皇宫内院,可不是你们丞相府。”
卫泽似笑非笑,他穿一身石青色杏林春燕纹圆领窄袖绉绸袍衫,仿佛和漫天的翠色荷叶融为一体,衣衿前的一对墨色对燕在柳枝间玩耍,绘出一派盎然春光,悄悄挥一挥袍袖:“送几位蜜斯归去。”
张褚芸张望一阵,见摆布无人,离得比来的几个闺秀也没重视到本身,才缓缓道:“皇后用心摸索我们,让我们来见皇上,她好躲在暗处暗中察看。”
两名保护对视一眼,沉声道:“主子明白。”
卫泽一怔,放下茶杯,矮身坐到周瑛华跟前,双眸微弯,一字一句道:“一个都不留。”
阁楼看起来不远,但曲桥一绕再绕,明显仿佛快到楼下了,一个拐弯,眼看又越来越远,冯宝晴内心不由焦炙。
众闺秀们面上浮起一阵酡红,轻敛衣裙,或倚或立,不动声色间集合在曲桥前,等着卫泽下船。
冯宝晴偷偷看一眼不远处的竹楼,内心暗叹一声,看来明天是不能偷偷靠近周皇后了。
世人顺着她涂了鲜红蔻丹的指尖望去,阁楼临水修建,四周曲桥相连,四周垂着湘妃竹帘,看不清里头景象,不过模糊能看到二楼影影绰绰有人来回走动。
遴选美人的勋贵名单,是周瑛华一笔一笔写出来的,而那十个经太重重提拔、脱颖而出的闺秀蜜斯,全数出自当年领头诬告薛家儿郎的家属。
皇上在这里,那方才那艘乌篷船中锦衣华服的男人是谁?
快意笑了一下,道:“官方有哭嫁的端方,众位蜜斯这是在仿效官方百姓,以是才哭的。”
曲桥越走越窄,两边的莲叶荷花逼入视线,时不时掠过她的发髻衣裙,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置身在满眼翠绿中,举目四望,已经分不清方向,唯有连绵不断的层层莲叶和朵朵肃立的粉色菡萏。
京中世家盘根错节,互通婚姻,和薛家连着亲的勋贵不知凡几,那些命妇明显认出她的面貌肖似薛家女儿,但没有一小我暴露一丝惭愧亦或是伤感,统统人都事不关己,像是早就把薛家忘得一干二净。
“不是赏花宴吗,这里尽是些荷花荷叶,没有宴席啊?”
恍忽是个少年的声音,清脆而和柔,一如荷叶上浮动的细碎露水,大抵是宫中伏侍的寺人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