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尾大不掉，一个根底不稳。
卫康满腔肝火，一脚踹开笨手笨脚的酒保，“狗杂种，轮不着你来服侍我！”
三天期满，临走前，薛寄素剪下一束长发，埋在太薇公主的衣冠冢前。
有几个心机多的，俄然福诚意灵：难不成傅皇后大智若愚，用心宠坏庄王，好为大皇子铺路？
不晓得卫康最后到底是死在孟丞相手上，还是中了崔泠的毒计，归正薛寄素上辈子从未听过庄王这个名号。
在卫文帝驾崩之前，她必然能找到卫泽。
寺人跪倒在地：“小王爷，阿泽、喔，不，小杂种他到底是我们傅家的家生主子，总不能把他打收回去，外边那些主子看到，又要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薛寄素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飞雪，苦中作乐，悄悄道：这是她中毒而死以后的第一个除夕，如果她有子嗣先人的话，孝子孝孙们得给她办周年祭酒，只怕比年都不能好生过。
主子们跪在雪地上，冷静念叨：你个忘恩负义的乌龟王八，我们南吴国供你吃，供你喝，千辛万苦把你养到这么大，你不知戴德不说，还想找我们算账？早晓得如此，当初还不如养一条狗呢！
主仆相顾无言，心机各别。
从明天起，她就是太薇公主周瑛华，上穷碧落下鬼域，人间再无薛寄素。
直到腊月十八那天，傅容在百花宫外哭了大半天，哭得碧瑶夫人都过来安慰她，周双君才放下身材，同傅容和好。
太傅想了想，向周慧帝奏了一本，折子上直抒胸臆，指出卫康已经年满十二岁，再在宫里行走，怕是不便，毕竟他是西宁国的皇子，姓卫，不姓周。
西宁国的朝堂临时是一派平和安好，薛寄素另偶然候，不必操之过急。
小孩子之间玩闹负气，泼一杯冷酒，不算甚么。
院外一辆华盖马车破开风雪，渐渐驶来，带路的内侍朗声道：“公主来了，还不把庄王请出来？”
起码狗比你听话灵巧多了。
眨眼间到了除夕，薛寄素一早素衣素服，走到椒房殿外，求碧瑶夫人准予她出宫三日，她想要亲身去宝禅寺祭拜亡母财氏。
中秋以后，孟文才带着孟初云返回西宁国，临行前，孟文才向周慧帝递交一封卫文帝的亲笔手札。
薛寄素笑而不语，暗害卫康的事，行得奇妙，没人会思疑到她的头上。
晓得庄王不是新帝卫泽以后，薛寄素对他不再有甚么顾忌之心。
更何况，崔泠还娶了孟巧曼。
卫康执起长鞭，对着院中几棵枯树胡乱抽打。鞭绳在空中飞舞，收回一声声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