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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昨夜倦极而眠,昏黄中,仿佛有人在我耳边极和顺的呢喃:"小逸……小逸……"轻微绵软的吻一下下落在我面上颊边,感喟声声,含着无尽顾恤。
我对着他远去的身影万分怜悯:"陛下这严肃也太盛了些!”
"还笑?!"田秉清瞪我一眼,又撑不住,本身也笑了。
田秉清这都跟了凤朝闻多少年了,还是这般着三不着两,我倒是替他忧心得很呐!
我颤抖着小腿肚子,心内泪流成河,一步步蹭到了龙床边上,被他铁臂一伸揽腰抱住,扔上了龙床,翻身压了上来,全部行动动如脱兔,捷如猎豹,偏又文雅到行云流水,完整看不出是在巧取豪夺。
他见我迷惑的眼神,又忿忿道:"女人现在不比畴前了,大陈国已经灭亡,女人又是被捉返来的,就该规端方矩的,如何能使小性子,惹得皇上不欢畅,今夙起来黑着一张脸……现在竟然敢要绝子汤?”
凤朝闻真是堪比宫外奸商,物尽其用,雁过拨毛,犯人待斩还要占占便宜!
我受宠若惊,乐颠颠去洗漱。能有天子陛下的报酬,何乐而不为?
田秉清额头立时盗汗密布,面色如土,往外飞奔传膳的脚步都有些打软。
――此人脾气本来就不好,翻脸无情,我当年见地过的。
不过究竟出乎我的料想,他朝我勾勾手指,"朕的床,你又不是第一次睡,还不过来?”
我见他语气并不似作伪,固然感受他一个九五之尊吃这么点菜过分鄙吝,但对一个将死之人,想来也不会舍不得一点肉吧?因而毫不踌躇的要求:"肉,红烧肘子,红烧五花肉,红烧蹄膀……归正红烧的肉,不拘猪身上哪一块,来一盘先解解馋?!”
凤朝闻幽深的凤目悄悄瞟过来,为了我的红烧肉,我立时闭了嘴。
凤朝闻是个励精图志的好天子,不管他做人多么霸道薄情,这一点必须得承认。
但我才吃个半饱,三年来肚中油水匮乏,这些小肉丝并不能弥补一二,只几次对着空盘子张望。
这称呼真是惊悚!
我心中忿忿不平,又无处宣泄,学着凤朝闻模样冷冷瞟一眼小宫女,她顿时面白如纸,磕着头哆颤抖嗦叫道:"女人……女人该起家了!”
凤朝闻深切到我的唇齿之间,带着打劫者的霸气,我脑中一阵阵犯晕,的确感觉,射中所犯的克星,就是面前此人。
他身后侍立的寺人田秉清嘴角直抽,眼神峻厉到恨不得将我凌迟正法,粗心在表达着我“狗胆包天"竟然敢让天子陛下就着清菜吃米饭,连条肉丝儿也不肯留下"的激烈怨念……
他现在贵为一国之主,后宫妃嫔没有三千也有五百吧?他竟然还无所出,莫非是……想想昨晚本身那番惨景,我否定了阿谁荒唐的动机。
第二日,等我醒来,身边人已经不见了影踪。
幸亏,凤朝闻总算是结束了这一天的繁忙,直个腰站了起来,田秉清上前帮他散头发,脱龙袍,有小宫女悄没声儿出去,晕红着小脸儿奉侍他洗漱。
他费经心力的助他爹打下了天下,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又劳累到深夜,自吃完晚膳便又不挪窝,坐到了书案前面批折子,到底是为了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