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刚才就听出了端倪,神采顿时就黑了:“你们来给谁提亲?”
“官媒?”听到这话,老侯爷看了那媒婆一眼,的确感觉不成思议。官媒,是给那些没有功名的泥腿子们用的,大户人家,都是相相互看感觉差未几了,再请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物出面作为媒人上门提亲,没谁会请官媒上门的,这的确就是对对方的一种欺侮。
这时那小女人走了过来,笑吟吟隧道:“这不是五娘舅和五舅母吗?你们如何来了?”
张五老爷道:“我们是来看看涛哥儿的。”他样貌长得实在还成,不过长年浸淫酒色,身材早就走样了,特别是一双眼睛滴溜溜过分矫捷,叫人瞧了就感觉不舒畅。
老太爷和老太太刚想歇息半晌,就有门房上的人来禀告道:“老侯爷,老太太,鄂国公府的五老爷和五太太来了,还带着……带着一名媒婆,说是……说是上门提亲来的。”
“来人,把这对蛇蝎新园地的母女给我压下去,监禁在恒峰苑里头,没有我的号令,不准她们踏出三房一步。”毕竟考虑到礼哥儿还小,还要三太太照顾关照,不然,奖惩绝对不会这么轻。
过分丢份儿。
此事毕竟触及到老太太的娘家,她有感觉理亏,是以固然被老侯爷点名道姓地骂了,她也没敢多说甚么。
且说张五太太跟着侍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嘟囔囔,不断谩骂,满觉得这门婚事一说就成,哪知并没有设想中那般轻易,内心是极不对劲的。
现在鄂国公府式微,自打张氏的哥哥老鄂国公退休以后,一大师子竟然没有一个退隐的,加上公府人丁畅旺,爷们儿一个赛一个的好色,妾室和庶出的后代都论打批发的,不过十几年工夫,鄂国公府竟然捉襟见肘,愈发地不可了。
不大一会儿,就一对中年男女来,他们穿戴的衣服料子也还不错,但是那款式却早就是京中风行过了的,一看就知是个败落户。这还不算,两人身后跟着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中年媒婆,扭扭捏捏的很有喜感,非常惹人谛视。
老侯爷脸一沉:“就是攀亲,也没有这般火急的,你们且归去等我的动静。”
张五太太这才反应过来:“本来是六丫头,半年不见你竟然出落的这么标致,真是女大十八变呵。”
站在两人身后的媒婆有些难堪,到长兴侯府半天了,她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人毫不客气地给鄙夷了。
张五太太呛声道:“我请官媒来,还不是为了给我们省些银子。再说了,又不是甚么冰清玉洁的女人,我请官媒过来已经够给面子了,难不成还能请来当朝首辅给她说媒不成?”
到底姜是老的辣,这件事陆家理亏在先,也不好决然回绝。老侯爷便道:“攀亲毕竟是大事,还需我与老公爷好好筹议一番,你们不必焦急,且归去等我的动静罢。”
老侯爷和老太太都有些惊奇,张五老爷此次期呐呐艾道:“我们是……是来……”
张五太太吃了一惊:“连六丫头都晓得了?”
老侯爷的确被气笑了:“我倒是头一回传闻,我侯府的女人要嫁人,祖父祖母说了不算,倒要由你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了算了?”
老侯爷昔年受过老太太的父亲,也就是老老鄂国公的恩德,听了这话,毕竟不好甩手就走。不悦道:“那我便听听你的好侄儿,他们有甚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