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简怀轻咳了一声道:“朕只是在向禅师就教该如何挂这把同心锁罢了。”
“蕤蕤,”他低低地叫了一声,“朕和你一起都锁在这里了,你一步都不准分开,永久都陪在朕身边。”
叶宝葭的眸子一亮。
“大师既然有一双慧眼,想必也晓得,如果有宝葭在朕身边,朕必定会清算乖戾之气,”卫简怀勾了勾嘴角,“如果没有,这便不太好说了。”
但是她本性就是哑忍之人,并不惯于痛哭哀叫,只是双手抓着稳婆替她筹办的抓板,指骨掐得发白,汗珠滚滚而下,却仍然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今后今后,她便真正成了叶宝葭,任何人都没有来由再将她从这世上带走。
六丽寺前,普善禅师早已身披□□,领着一群和尚恭候在庙门前,一见帝后二人便率众恭谨地行了大礼,再将人请进了寺内。
曾经的猜忌思疑、曾经的曲解悲忿,在这一刻尽数远去,而此时的青山碧水、佛香梵音,都见证了本日这白首之约、同心之盟。
几近凭着身材最后的本能,叶宝葭再次用力。
经钦天监演测八字命数,皇子名为卫子骐,取骏马奔腾之意;皇女名为卫玖,取美玉之意,并将名帖送入太庙、告慰先祖。
天子内心这么想的,也诚笃地这么做了。
卫简怀这才对劲,挥手把人放了归去。
有甚么东西从身材里流了出来,半晌以后,“啪啪”两下,一声啼叫声传来。
卫简怀不置可否,内心策画着,要不要派一队侍卫守在这里以策安然。
卫简怀顺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山溪上建了一座木桥,桥上整整齐齐地挂着好些同心锁。手上的同心锁沉甸甸的,倒是件好东西,不过……
“好好好, 统统都听太医的,”卫简怀言听计从,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板滞在原地的稳婆,立即沉下脸来,“你为何说是难产?胆敢欺君不成?如果娘娘被你咒得难产了,你该当何罪?”
再次醒来的时候,那股满溢在屋内的血腥味已经消逝无踪了,一股浅浅的龙涎香传来,入目之处是熟谙的龙凤床架,四周纱幔低垂。
两位奶娘一前一掉队来了,将襁褓里的孩子一边一个,放在了叶宝葭的身边。他们刚喝过了奶正在甜睡,脸上皱巴巴、红十足的,叶宝葭痴痴地左看右看,一时之间不舍得把目光挪开。
一旁的杜太医唬了一跳,也顾不得失礼了,一把抓住了卫简怀的龙袍连声道:“陛下放心,娘娘并未见血崩,不算难产, 这生得慢了也是平常,有人还生了一天一夜呢。现在就怕娘娘力弱,如果撑不下去便有些费事, 臣早已命人备好了特制的补汤, 让娘娘服用了弥补体力。”
叶宝葭那半口气如何都松不下来,几近绝望却刚强地听着前面的动静。
畴前许的欲望都一一实现了,今后他必然会敬天爱人,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好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