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当时快,叶宝葭一抬手,握住了杜冯腰中的刀,只听得“锃”的一声,刀刃出鞘,那闪着寒光的刀刃朝着她的脖子抹去。
李德抬开端来朝他瞋目而视:“卫简铎,你残害手足、欺君罔上,总有一日你会有报应的!”
结发同心。
晃闲逛悠地站了起来,她看向卫简铎,嘴角勾了勾,暴露了一丝讽刺的笑容:“卫简铎,你觉得你现在胜券在握,别人想杀你都杀不了吗?”
“安晴一事,朕晓得不会如此简朴,心中早就对鹿鸣宫心生思疑,却留着鹿鸣宫并不清查,一来是为了打草惊蛇不让皇兄逃脱,一来用安晴之事敲山震虎,让皇兄走投无路图穷匕见。朕自问从未对不起奶娘,更对奶娘一向恩宠任任有加,此次赴宴前内心还存着几分怜悯,盼着你们能迷途知返,可惜,你们这些人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想要安稳繁华平生的动机,终究化为泡影。
方才把桌子抬掉,也是为了讳饰这手巾和身上留下的酒渍,以免卫简铎狐疑。
“丽娘……”秦氏魂不附体地伏在地上,“你别再胡说八道了……我如何生出你这么一个夭寿的女儿啊……”
李德一边焦急地替他裹动手上的伤口,一边小声道:“陛下,羊血,是腥臊了些,不过洁净。”
秦氏嘶声叫了起来:“陛下……陛下我没有半点想害你的动机……你是我一手带大的……”
杜冯不自发地后退了一步,拳头握紧,脑门上青筋直爆。
卫简铎巍然不动,神情严肃:“你们都看到了吧,卫简怀已经死了,先帝皇储唯有本王,你们识时务为豪杰,速速弃暗投明,本王不计前嫌,不究查你们的――”
“朕没事,别怕。”卫简怀低头在她发髻上蹭了蹭以示安抚。
这几个月不见, 卫简铎本来微微发福的身子几近瘦骨嶙峋, 连带着脸上起了好些褶子,神采因为悠长不见阳光而显得惨白,畴前养尊处优的模样衰老了好多, 若不是细心看, 还真瞧不出他是本来阿谁成日里带着温暖笑容的安王。
何丽娘敏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就到了卫简铎身边,娇声笑道:“可惜,你们皇后娘娘怀的可不是陛下的种,她才是真正的秽乱宫廷,她连同她腹中的胎儿,都要浸猪笼才是呢。”
“放屁!”
但愿来生你我还能有缘,做一对蛱蝶情深的伉俪,真正白头偕老。
“娘娘……”李德在一旁欲言又止。
叶宝葭被卫简度量着,直愣愣地看着他,蓦地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用力地揪紧了他的衣衿,眼泪无声地涌出了眼眶。
叶宝葭涓滴未觉,她的神采惨白,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这张脸庞,她想堕泪,眼中却干枯得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陛下……你……”叶宝葭的手脚发软,几近站立不住,只能冒死地抓着他的衣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语声喃喃,“我……这是在做梦吗……”
“不成能……不成能!”卫简铎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