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里倒是风平浪静,常荀见得定王安然返来,总算松了口气。他是定王的老友,平常插科讥笑惯了的,瞧着那绑得跟秋收果子似的匪贼,发笑道:“还觉得是多短长的匪贼,敢来这边肇事,也不过如此。倒是白劳殿下跑了这一趟,深更半夜都歇息不好。”
阿殷听得有些恍忽,定王倒是嘲笑了一声,“那先生呢?”
“受人欺诈。”定王改正,“若非及时擒获,今晚的事必然会赶在我们之前传到凤翔城。届时会是甚么景象?”
她这般随行西洲,殷勤建功,打得究竟是甚么主张?
陶靖今儿因为要看管山匪,忙了一整日,此时才算是得空来看阿殷,提及昨晚的事情,心不足悸,“你冒然出言,我都有些吃惊,幸亏定王漂亮不计算。”
父亲说西洲的山匪中猫腻颇多,背面藏着的会是甚么?姜家暮年扶助景兴帝即位,又与代王、寿安郡主交好,宿世谋逆的事情里,姜家但是出了很多的力量。即便他现在谋逆之心不显,跟代王和寿安公主的来往却还是密切。
阿殷昂首,朗然笑道:“不过戋戋山匪罢了,为何不敢?”
这倒是与阿殷不谋而合。
似隋铁衣那般的女将军当然叫人羡慕,又岂是等闲能做到的?要率军作战,领军抗敌,武功和胆量当然要紧,兵法策画、率礼服人,那才是最难的。阿殷自幼未曾打仗过军伍,若能给阿殷五六年乃至更长的时候,她另有尝试的胆气,可短短两三年以内,恐怕她真难有甚么建立。
“我若不在,你便掳掠无辜百姓?”
临阳郡主跟代王、寿安公主的友情无人不知,定王被她的人在面前晃来晃去,想不思疑都难。他回顾瞧着阿殷,目光不咸不淡,神采倒是一如既往的冷肃。
“那我便请人安排。”陶靖松了口气。
彻夜暗沉无月,远处火把照得亮堂,此处倒是阑珊。她脸上绽出笑容,愈发显得面貌斑斓,英姿飒然,叫定王想起了那一日她在北苑马球场上飞扬的笑容,像是初夏的阳光洒在青青草地上。
“你感觉是白跑?”
阿殷揣摩他言下之意,竟自模糊雀跃,又道:“不过我很猎奇,不晓得阿谁出运营策的先肇究竟是何方崇高,能将这几十个山匪玩在股掌之间。”
阿殷将背脊挺得笔挺,“家父教我习武,便是但愿能用在正路。这些匪贼掳掠无辜百姓实在可爱,我这一起承蒙殿下照拂,怎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她义正言辞的说完了,想着没能在剿匪时建功,只幸亏言语上表忠心,“且这些匪贼来得蹊跷,我怕这林子山里有古怪,月黑风高,防不堪防。侍卫们人数毕竟有限,我能尽一份力,天然不能退后。”
定王率兵兵戈时就极有才调,对于这么些软脚虾似的匪贼更是不在话下,叮咛身后的侍卫们各自埋伏包抄畴昔,一起由高元骁带领,一起由冯远道打头,最后看了阿殷一眼,道:“你守在这里,如有人凸起包抄,捉回便是。”
她的兴头倒是很高,可惜这一窝山匪实在不成气候,别说是打起精力凸起重围,被那些侍卫们不费吹灰之力的包抄畴昔,竟连连后退,没半个漏网之鱼。阿殷最后还凝神待敌,瞧见那几近碾压的态势,才发明定王安排给她的几近是个闲差。
“晓得有古怪,还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