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几个字,阿殷几近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就连姿势中都不自发的添了倔强。
“姜刺史那边当然不错,”她考虑着字句,缓缓开口,“只是卑职虽身份寒微,却并不肯受姜家半点照拂。卑职的父亲当年从最浅显的兵士做起,用了五年的工夫才到现在的都尉,虽是在西洲做事,却也未曾受姜刺史半点恩德。卑职又焉能坠了志气?”
偶然候,最轻巧、若即若离的打仗,常常能如烙印般刻在人的内心。
表里皆受了伤,她确切需求疗养。
“父亲,”她加快脚步上前,脸上有雀跃的笑意,瞧着摆布没人,便靠近些低声道:“本日定王殿下问我关于姜刺史的事情了,我禀了然心机,他该当不会再心存疑虑。”
陶靖立时担忧,“今晨去狼胥山,是不是受伤了?”
晓得阿殷的难处,也晓得阿殷的志向,快意自知没本领帮她分担,便格外感觉难过,为阿殷的出身,也为阿殷的对峙。
阿殷原筹算坦白伤情,不叫父亲担忧,转念一想,今晨她身边全都是金匮府的马队,转头他一逼问,那些马队必然会将她当时重伤的模样照实禀报,倒不如现在坦诚算了。
定王神采如常,将伤处用粗布盖着,拿食指按住,随即将粗布饶了一圈,缠至接口处,向侧面挪开手指。那粗布压得极低,他苗条的手指分开粗布,悄悄扫过阿殷的肌肤,留下柔嫩微热的触感。
被赫赫驰名的杀神亲身上药,阿殷感觉很惶恐,身材有些生硬的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定王殿下低头帮她抹药,离她不过一尺半的间隔,阿殷怕鼻息吹到对方那儿,惹得定王不悦。
像是秋叶落在水面荡起微小的波纹,比之石子投入水中溅起的水花更能叫民气笙摆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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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一贯习武强身,平常气血养得好,神采便是姣白中透着红润,而现在却显得惨白,乃至她走路时,也不像畴前那样健步如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