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条的身上大衫端庄贵丽,那一只彩绣的凤鸟跟着脚步挪动微摇,云纹牡丹迤逦到裙边。繁复精密的镶边直领衬出腻白的脖颈,如龙波湖中的白鹄般好看,满头青丝尽皆盘做发髻,玉般的脖颈别无累坠,只要耳畔的红滴珠宝石垂落映托。司空见惯的九翟冠放在她身上,似是平白添了层华彩光晕,映着精美豪气的脸颊,面貌素净,姿势昂扬。
阿殷瞧着定王,垂垂觉出他身材的紧绷——如同谨慎行走在刀尖之上。
阿殷端然立在定王身后,跪地领旨谢恩。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别的,关于九翟冠的描述,参考的是《图申明朝宫廷奉侍》哈,不要纠结混乱的朝代背景23333
厅中只要阿殷和定王、曹长史及常荀四人,礼数未几,各自落座。
对于那本清册,老天子已得空去体贴。
哪怕是居于东宫多年的太子,都未曾得过这等喝彩驱逐。
直至中午将尽,诸般封赏已定,永初帝先行回宫。
常荀视若无睹,曹长史年纪长些,还不风俗府中冷肃的王爷如此行动,只好假装低头喝茶。
清知阁外的荷塘中,荷叶已碧,铺满水面。
他挥退了周遭侍从,凑在阿殷耳边,声音降落而果断,“我会给你更贵重的冠服,在群臣百官面前,与我登上丹陛,受四方跪贺,万民膜拜。”
冠服的尺寸皆由王府女官报与礼部,阿殷虽有身孕,此时并无半点闪现,穿戴很称身。
也难怪皇后和太子心生顾忌。定王现在的才气、申明和功绩,无一不超出其上,无人能及。畴前朝堂上只要武将对他爱护,文臣却因屠城之事而颇多微词,这回从常荀探来的动静看,因泰州和北庭两场战事博得标致,定王留意防备之下没人闹幺蛾子,文臣中也多对定王交口奖饰。
末端,魏善伶仃请出一卷圣旨,由礼部尚书亲身宣读,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加封阿殷三品将军虚衔,并册立定王正妃。礼部先前已依命备好龙边诰书,云凤锦面,犀角为轴,在定王偿还虎符以后,即由掌印寺人钤了印,算是正式册封。
那嬷嬷原是宫中女官,亦含笑道:“这九翟冠各府里的都差未几,由王妃戴着,却格外华贵。平常女儿家压不住这金银珠冠的贵气,王妃虽年青,戴着却恰好。”
定王一行人抵京时,恰是三月二十。
烈火烹油、簪缨繁华,阵容最隆之时,也是处境最危之际。
平常王妃册封时,需着礼部备好的号衣受封,阿殷算是个例外,未着服制。但是当着百官众臣的面受封,却与别处罚歧,且旨意中颇多对她军功的溢美之词,更是与平常夸德行工容之礼分歧,算是百余年来独一无二的册封典礼。
这阵仗实在过于昌大。
快意与阿殷别离数月之久,服侍着打扮,忍不住连声奖饰。
桌上各色小菜都是思念已久,她对朝堂众位官员对东襄之事的态度并不甚敢兴趣,闷头夹菜品汤,直至常荀说到太子时,才算是抬开端来。
“……本日率百官驱逐殿下,是孟太师的主张,此中筹算,殿下必然也明白。太子昨日还东风对劲,在宫外见到我,还体贴殿下何时回京,瞧着胸有成竹。本日一早皇上命令百官在皇宫外驱逐殿下,他怕是内心存了疙瘩,传闻是受了寒,称病不出,请了四五位太医畴昔——现在早已过了乍暖还寒的时候,也不知他是从那里受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