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自入都督府已有半年,每日里同其他三人保卫跟从在定王摆布,或是各自传讯办事,或是一起沉默值守,偶然候得空也会笑谈,说说凤翔城中的美食好酒,说说亲朋将来,都有些友情。
陶靖倒是格外繁忙,连着数日早出晚归,皆是奉定王之命措置剿匪扫尾的事情,做事也比畴前更添两分勤谨。
昨夜一场苦战,常荀和高元骁分头带人打击,他倒是按着打算率先潜入匪寨,拿下了周冲。南笼沟的匪贼当然凶悍,周冲的技艺比起陶靖来,却还是差了一截子。费事的是那边人手多,当时厅中有五六个妙手,陶靖要活捉周冲,也费了很多的力,大腿和腰背都被刺伤。
阿殷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到门口时跟夏柯打号召。
他扶着阿殷的肩膀,是从未见过的严厉,“这件事情你绝对不成轻举妄动,若稍有透露,被人知觉,便死无葬身之地!”
“你年纪还小,不必急着建功。况我送你去做侍卫,原始为了历练,殿下赏识与否,有甚么要紧。”
“当年景兴天子禅位,代王从东宫迁出,莫非是心甘甘心的么?父亲回府时,恐怕也听郡主说过,她与金城公主不睦,乃至偶然候,连寿安公主都为金城公主的娇纵而不忿。代王和寿安公主莫非就心甘甘心的拱手相让,忍耐旁人作威作福。毕竟――”她将声音压得极低,乃至连近在天涯的陶靖都听得恍惚,“这天下,本来该是代王的。”
“父亲!”阿殷面露忧色,三两步赶上去,“你没在南笼沟受伤吧?”
奇特的是阿谁薛姬。她竟是个东襄人?
周纲和周冲既已被擒,前面鞠问查访,必定会牵涉出姜玳等人。这等事非阿殷所能置喙,陶靖成心叫她养伤,加上晚间返来时疲累,也不说这些事情,只是叮咛快意务必经心顾问,不叫阿殷奸刁乱动。
阿殷一怔,半晌无言。那晚都督府除了秦姝和薛姬那边的人手未变更以外,几近倾巢而出,定王的八名侍卫天然也不例外。她记得当时蒋虎是跟夏柯一起往南笼沟去,她走前在值房遇见他,蒋虎还说让她多加谨慎,返来共享庆功宴。
周纲那是多么狠厉的角色?陶靖先前也曾跟周纲交过手,晓得那把重刀的能力,别说是砍在身上,就是贴着擦畴昔,铁打的男人也就罢了,换作女儿家需求伤筋动骨。那般凶悍狠辣的匪首,哪怕陶靖本身脱手,也一定有稳赢的掌控。可阿殷却去了,命悬一线,腰贴刀刃,几乎被那重刀拦腰斩断。
阿殷点头,“女儿就是感觉迷惑,但是并未曾把握甚么证据。”
阿殷却将想说的都说了,只是今后退了半步,坐回椅中,寂然道:“女儿所说的,当然骇人听闻,但是也请父亲细想。怀恩侯府当然贪财,姜刺史却冒这般大的风险,与这些匪贼通同,莫非仅止是为并吞军姿?这罪名议定,皇上若不究查便罢,如果究查,他怀恩侯府能扛得住?再说了,偌大的凤翔,去哪儿销金不好,为何恰好要找阿谁东襄来的薛姬?”
“这么短长。”陶靖自去打了冰冷的井水洗脸,问她,“如何捉到的?”
倘使景兴帝禅位并非出于志愿,代王和寿安公主不甘心看旁人作威作福,东襄太后不甘心本来属于亲兄弟的江山旁落别人之手,那么他们会如何应对?姜家当年拥立景兴帝,现在与代王藕断丝连,又会在此中扮演甚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