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秦姝如有感慨,“与其到兵器堆里摔打,倒不如乖乖在书斋里读书,将来挣了功名宦途顺畅,难道清贵。就像是――”她睇着阿殷,便又现出了笑意,“像是陶女人的兄长一样,才名在外,不愁没驰名躁都城,得天颜眷顾的日子。”
桌上的灰陶小碗里盛着炸好的兔肉,阿殷谦逊,“这家店的兔肉传闻做的不错,当零嘴磨牙极好,夫人尝尝?”
如果平常靠近的人,对她这般年纪的女人打趣也不算甚么,可阿殷跟她并不熟悉,这不免高耸。
“陶女人冰雪聪明,想必也传闻过鄙府上的事情。先夫当年也是自幼习武技艺出众,但是结局如何呢?战死疆场,骸骨无存。”秦姝面色垂垂冷酷,仿佛说的是别人家的事情,“俗话说惯骑马的惯跌交,河里淹死是会水的。如果学会了武功,不免就往这里头钻,步他父亲后尘。倒不如一开端就不学,倒能绝了这动机,女人说是不是?”
越往下回想,阿殷脸上越来越红。
外头此起彼伏的声音传来,似在往这边靠近,她惊得睡意全无,翻身坐起。毕竟是一宿酒醉,身上还是不舒畅,脑袋也稍觉昏沉,她得空回想昨夜的事,三两步走至窗边推开条缝,就见外头冯远道领着二十余名军士走出去,为首的小将执枪披甲,正同冯远道笑谈。
阿殷笑的漫不经心,“能有甚么例外?”
崔如松一出去便扑向了冯远道,纱屏的这头没了孩子,倒有些冷僻。秦姝举茶慢饮,笑吟吟的目光只落在阿殷身上,看得阿殷颇不安闲,寻了个话题,“如松身子健旺,传闻殿下也为他聘了教习,想必进益不小吧?”
“女儿家做侍卫,当然与旁人分歧。昨儿瞧见殿下扶着女人回屋,我算是瞧出来了――”秦姝状若打趣,抬高了声音道:“这位殿下,待女人但是分歧于旁人。”
女人莫非不感觉,这算是大福分?”
女人便罢了,虽是肃容改正,到底也能窥见一丝苦衷。最较着的是定王,昨日找了美人喝酒,深夜送她回屋,今晚虽是目不斜视之态,却在她成心跟阿殷笑谈的时候,忍不住瞥来目光。不管他是猎奇还是防备,对于秦姝都不要紧,首要的事,他挂念着阿殷。
“提及来也是殿下冷肃,唬得大师不敢猖獗。不过陶女人是个例外,不必如此。”
秦姝倒是娇笑两声,打量着阿殷的神采,余光却时候重视着定王――
“夫人谈笑了,阿殷身为侍卫,只知尽忠职守。殿□□恤部属,也容不得无端测度。”她的语气比之秦姝的含混,的确算是严厉。
“没甚么进益。”秦姝搁下茶杯,“我没叫他学武。”
“我记得从都城刚解缆的时候,陶女人同身边的女人说谈笑笑,非常活泼。没想到在殿下跟前当差半年,倒是越来越不苟谈笑了。今儿只是便饭,没甚么端方,我们说谈笑笑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