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靖自接了信拆开看，阿殷便将一起见闻讲给陶秉兰，听得陶秉兰都有些动心了，笑如芝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长年待在都城里，倒不及你远游北地，见多识广。来岁求得父亲允准，也该出去逛逛。”
穿过热烈的贩子人群，两侧的喧哗笑语皆如风刮过耳边，他回到定王府的时候，里头也被长史安排得非常光辉华彩，却冷冷僻清的不见几道人影。拐角处有银红的衣衫随风扬出，定王加快脚步走畴昔，却见那只是个丫环，端着盘中金杯前行。
这书房表里都是陶靖挑出来的人，偌大的郡主府里，也就此处无需太避讳。
阿殷只笑不答，劈面陶靖便道：“她出去这半年倒是长进很多。那边景象如何？”
陶殷。
不知为何，定王俄然就想起了百里春的阿谁夜晚。他喝得微醉，扶着阿殷的肩头下了楼梯，站在天井里的时候也是这般场景，远处有酒客笑闹，近处是灯笼昏茫。
――这张脸果然是越长越像阿谁女人了，不知还会勾引多少男人。
“北庭很成心机的。”阿殷叫快意出去，搁下包裹摊开给他们看，“这些都是我在巩昌城里买的，那边的匕首和弯刀比都城的还要精美，也便宜。有都城里极少见到的风崖石和水沉石，转头能够做个砚台用。马鞭皮革，风土情面，都与这边分歧，叫人大开眼界。要不是路途悠远，真想买上半车厢，返来渐渐玩。”
羽士满口胡言不肯走，来来去去都是弑兄杀父、命道不吉几个字。
只是这些伎俩，当时的谨妃未能看破戳破，此时的他更是有力回天。
那场景必然能在永初帝脑海中印刻一辈子，乃至在最后的几日，从未做过恶梦的他，竟连着好几夜恶梦缠身。厥后孟皇后特地换了亲身调制的安神香给他，那梦境才算停了，只是永初帝今后对定王非常冷酷，乃至连畴前最得宠的谨妃，职位都一落千丈。
“律法公道，阿殷所言有何不当？”陶靖伸臂将阿殷扶起来，神采也是冷酷，“郡主久居都城不知内里景象，西洲匪患横生，官匪勾搭，不止棍骗军资，还收取匪贼贿赂，朋分赃银。这些事都有人证物证，三司会审，皇上亲身裁夺定下的罪名，撤职还是皇室念姜侯爷劳苦功高，从轻发落。郡主如有贰言，尽管向皇上禀报，何必诘责阿殷？”
阿殷也觉天气渐晚，便在父兄的伴随下，前去临阳郡主的住处明玉堂。
“都好。”陶靖含笑。
上首帝后并肩而坐，他的母妃坐在侧首，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被四周年青的妃嫔们烘托，虽更有沉寂慎重气度，姿容却稍显失容。她向来都是沉默收敛的性子，即便也是出身侯爵之家，兄长又守着北境重地，行事却向来谨慎，虽不很多少宠嬖，却颇受天子的看重信赖。
反观皇后，虽则年纪比谨妃还要长些，倒是穿得格外持重贵丽，雍容夺目。
他本来有那么多关于她的影象，无知无觉中留在心底。
太子还不知眉岭藏着的蹊跷，更不知代王当日鼓动他的险恶用心，被永初帝臭骂一顿后，想不通启事，便把账全算在了定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