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谁只稀有面之缘,名叫灵修的女子,更是芳魂早散。
永初帝稍觉不测,笑道:“头一回听你对哪个女人刮目相看。”
雨丝垂垂密了,她的冠帽衣衫被浸得潮湿,面庞也似更加柔润,只是没了方才的安闲笑意。拱手施礼时,她的态度是如常的恭敬,“殿下。”
回到府中,定王径直去书房中召了常荀和长史来议事。
父子俩豪情不算靠近,平常若非谨妃牵系着说说定王的婚事,余下时候里说话的内容便多关乎朝政。本日可贵议论这些,永初帝想起北边的事,遂指个坐位给他,“铁衣和隋彦父子在北地驻守,非常艰苦。这回你畴昔,那边疆况如何?”
“岂止儿臣刮目相看,就连铁衣也颇看重她。儿臣去墨城时,因大雪封路在巩昌驻留几日,铁衣竟带她去逛贩子,令儿臣都大为吃惊。”
不过既然他想将阿殷娶入府中,这身份迟早是要禀报的,当下照实道:“她是临阳郡主之女,技艺极好。去岁儿臣在西洲剿匪,因见她有些志向,又应变机灵,胆气过人,便应陶靖之请,收她做侍卫。父皇或许还记得那匪首周纲——”定王抬眸,见永初帝点头,便道:“那便是他与儿臣的右典军冯远道合力擒获。”
阿殷此时无事,又不能去那边打搅定王和两位高朋,目光环顾,便见薛姬身后四五步处有一张矮案,上头一壶清茶,一只瓷杯,另有三盘糕点,竟然都是她爱吃的。她畴昔坐在案侧,手指触上茶壶,觉其温热,应是才刚沏就。
——看那娇美白净的面庞和浑身气度,说她技艺不错,也颇可托。但若说她和悍匪周纲比武,永初帝还是感觉难以置信。
世上面貌类似之人何其多,阿谁叫灵修的女人早已死在了放逐途中,奏报上写得明显白白。
定王便道:“临阳郡主府的家事,儿臣倒不知。只是她既有此志向,儿臣赏识,便给她个机遇历练。”
绕了这么一大圈,没想到又回到了阿殷身上,看来永初帝对于阿殷确切也颇留意。
定王杀神之名传遍都城,旁人想到他,皆觉其勇武过人,勇猛善战,倒忽视了其才学——
他很早就晓得临阳郡主暮年仗势欺人,夺人夫君的事,这些年虽也不时听到她府上的动静,却从未见过那对龙凤胎。现在回想本日那张似曾了解的面孔,有些思疑,却又不敢坚信。
“高将军。”阿殷官职寒微,率先施礼。
“与寿安公主的驸马有关,归去扣问令尊便是。”
这倒是实话,定王肯用冯远道,天然是探过秘闻的,加上冯远道虽未曾张扬,也未决计坦白,要探知并驳诘事。只是平白无端的,定王为何提及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