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不得不该命,收回目光看向侧火线,继而上挪,对上他的目光。
他疆场交战、气势威仪,平常冷着脸走畴昔,总能叫四周的人退避半步。
定王可贵有骑马的兴趣,将黒狮子骑得缓慢,电光普通驰过田野,拐上了中间的玉山。那黒狮子雄武非常,四蹄疾劲,即便是上山的回旋路,也是又快又稳,偶尔拐出个吃紧的弧度,神骏之上身姿岿然,实在好看。
前面阿殷愣了半晌,才赶快跟上,劈面而来的东风撩动衣衫,随身形起落。
未等定王答复,她已点头道:“这些均非卑职所求。也请殿下别再难堪卑职。”
内心突突直跳,他的目光虽冷肃,却像是藏了勾引,总能击溃她的明智。
定王半晌未语,见她始终保持施礼的姿式,握在手中的马鞭伸出,抬起她的手,算是免礼,也不越矩。
临阳郡主面上如有火烧,忍下了这含蓄的热诚,只对峙道:“只是怕她春秋有限,不懂事,打搅了殿下。鄙府固然寒微,却也有宅院够她居住,殿下的美意我明白,只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多少要顾及名声,还请殿□□谅。”
此事若传出去,她的脸还往那里搁!
“我只是警告她——”定王解释似的,目光停在她脸上未曾挪开,乃至眼底都浮起了笑意,“好教她晓得,都城之大,多的是你的居住之处。她那座庙太小,没甚么可对劲的。”
定王上高台同太子回禀了代王伤势,说那只是擦伤,疗养数日便可,不必担忧。又说本日代王负伤,虽属不测,到底也与他有关,他日他会在府中设席,令从西洲带来的乐姬献曲,以慰代王之伤。
定王翻身上了黒狮子,带着众侍卫驰离西苑,叫旁人落了两丈的间隔,只留阿殷贴身跟从。
——这回若晓得定王那般看重陶殷,以代王的行事,毫不会如此草率。
“陶殷是我府上的人,哪能搬到别处去住。”
定王命侍卫们在外等待,只带着阿殷入内,瞧见代王那副模样,便问太医,“代王兄无如何?”
跟这个天子亲生的王爷比起来,她这外姓册封的郡主哪另有“矜持身份”的资格?
定王亦看到她眼底的笑意,乃至那唇角都翘起来了,强忍之下,微微抽动。
她在众侍卫中跟得最快,此时竟自微微喘气,但是这一起奔驰委实畅快,令民气生愉悦。
好半天太医才上完药膏,代王缓缓展开了独眼。
“过分荒唐!”临阳郡主又反复喃喃。
“我晓得。”代王倒不是胡乱迁怒的人,“只是下回行事,先摸清秘闻。”
“这不是戏弄,陶殷。”四目相对时,定王缓声道:“我是想娶你。”
临阳公主畴前被金城公主嘲笑,现在被定王这般骄易,神采都变了,却又不敢发作,只忍恨往浊音阁去看代王。
寿安公主纵也有思疑,却没甚么实据,只能畴昔握住了代王妃的手,柔声安抚。
阿殷突然回神,对上定王似笑非笑的目光,竟自失措。他本来就比她高,黒狮子也比阿殷的马结实,此时那道微俯的目光瞧过来,竟像是直直撞入心中。阿殷不知为何面上有些发热,发觉刚才本身真的是在偷窥他,忙道:“卑职……不敢。”
这神情落在定王眼中,便知她心中极乱。
以……以……以身相许?他如何能说出这类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