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贵尊荣的王爷何时受过这般重伤?中间代王妃回想方才的血污,看看那青肿的眼圈,早已是满面泪痕,恨恨的将定王偷瞧了两眼,再一看前面若无其事侍立的阿殷,更是愤恨。然代王上场打球是他经不住激,被砸成重伤也是他不利站在了球门四周,能够怪谁?她怒而不敢言,只能低头拭泪。
他只觉表情大悦,稍稍靠近低声道:“实在你若搬过来,我也会很欢畅。”说罢,也不顾阿殷目瞪口呆,双腿夹动马腹,便在这田野之间驰骋起来。
代王自知理亏,最后的气怒愤激没法撒出来,便嘲笑道:“好得很,为了一介小侍卫,玄素你便行如此恶毒的事?”
“无妨。”代王从牙缝挤出两个字,闭眼任由太医涂抹药膏。
满胸愤激在定王分开后再也压抑不住,代王将神采拉得阴沉。
定王翻身上了黒狮子,带着众侍卫驰离西苑,叫旁人落了两丈的间隔,只留阿殷贴身跟从。
“你总在前面偷窥我?”厚颜之语,说得一本端庄。
代王妃仗着娘家之势,在代王跟前极少受责,见代王勃然作色,忙站起家赔罪,“殿下息怒。”
“可她也是我府上的官员,本王理应为她安设住处,便于出入保护。待休沐时再回府居住,有何不当?”他稍顿了顿,不待临阳郡主答复,语气愈发冷厉,“还是郡主自以为尊府贵重,矜持身份,怕本王委曲了陶殷?”
定王面不更色,还是昂然立于榻前,“元夕之夜,代王兄该当收到过六只断手——”他看着霍然变色的代王,缓缓道:“那晚有贼人欲对我的侍卫倒霉,我便顺手捉了,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这般大胆。随后贼人招认,他们是想将我的侍卫送到城外的曲水居。不知代王兄那夜可曾在曲水居见过一名少年?”
临阳公主畴前被金城公主嘲笑,现在被定王这般骄易,神采都变了,却又不敢发作,只忍恨往浊音阁去看代王。
——让阿殷出去抛头露面做侍卫,已经是她做出最大的让步了,现在定王竟是要让阿殷搬去王府?
跟这个天子亲生的王爷比起来,她这外姓册封的郡主哪另有“矜持身份”的资格?
这头阿殷跟着定王出了西苑,已有侍卫受命牵来马匹备着。
他疆场交战、气势威仪,平常冷着脸走畴昔,总能叫四周的人退避半步。
“我晓得。”代王倒不是胡乱迁怒的人,“只是下回行事,先摸清秘闻。”
寿安公主也劝道:“皇兄何必怪嫂嫂,她还不是为了皇兄着想。”
两人就站在高山之上,身后是越来越峻峭的山岳,前面断崖腾空,有一棵老树斜生。本日天朗气清,渐暖的阳光洒遍山野,能够看到西苑马球场中如蚂蚁搬爬动的身影。超出西苑,是纵横棋布的农陌桑田,柳荫覆盖的官道如绿龙般蜿蜒向前,城郭模糊,那座雄浑威仪的城门在护城河的环抱下寂静而立。超出鳞次栉比的民居,朱雀长街笔挺向前,极远处便该是光辉巍峨的皇城,庄严又持重,繁华又刁滑。
几年以后,面前这位王爷将会在巍峨的皇城中即位,君临天下。他的才气胸怀远胜于东宫庸碌的太子,当得起阿谁位子,当得起世人的忠心跟从,也该当得起万千百姓、斑斓国土。
阿殷见他气定神闲的停在那边,还是催马到了身侧,“殿下骑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