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将军是殿下好友,疆场上袍泽之谊本就非常人可比,想来当时殿下,也是非常怜惜。”
他本日陪着兄弟三人喝了很多酒,本来的冷肃面庞也被垂垂熔化些许。对于嘉德公主的混闹他本就抵挡有力,见得是阿殷相陪,便也没有贰言,叫人备好马匹,他选了个开阔之地闲坐,看阿殷教嘉德公主骑马。
这丫头的确是个话精,定王暮年曾在宫中照顾过她,因为担当着兄长之责,每天被嘉德念叨得头疼,却也只能谦让。此时肃着脸看了一眼,有些无法,畴昔道:“何事?”
厅上无声无息,各自酌酒听曲,弹奏既罢,永安王率先开口奖饰,“果然弹得极好!”
倒是嘉德公主的到来令阿殷有些欢乐。她宿世熟谙嘉德公主时已是十八岁,嘉德是皇家的金枝玉叶,脾气却活泼夷易,当时虽只相处了短短数日,两人脾气却颇合得来。没想到这一世她到定王跟前做侍卫,竟在此时就见到了她,也算是不测之喜。
本日气候晴好,百官休沐,都城里男女长幼皆结伴踏青出游,定王递出帖子去,代王顶着个仁善之名,只好来了。因当日永初帝说要兄弟敦睦恭敬,定王便也聘请了太子和永安王前来,共赏春光――永安王是甄妃所出,本年十六岁,虽不及太子和定王能独当一面,却也垂垂崭露头角,颇受太子爱好拉拢。
此时天气不算太晚,定王虽常行军在外,但也极少有闲情逸致在郊野星夜观景,瞧着屋外是蔡高带人值守,面前便又浮起阿殷的面庞来。心神再也难以安宁,他喝了两杯茶,便起家出了屋门,也不叫蔡高跟着,径直出了住处,往前面行去。
定王走至桌边,灌下两杯温水,眉头越皱越紧。自打熟谙阿殷后,他便常做梦,在西洲的时候特别频繁,回京后虽少了些,但是今晚这梦境委实太高耸、太清楚了,乃至在梦里,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这是实在产生过的,然后被这个动机吓醒。
阿殷正在入迷,因晓得此处防卫极严,也没发觉定王的脚步声,晓得肩上被人悄悄拍了下,她才微微一惊,扭头看清面庞,忙道:“卑职……”
永安王见他无动于衷,便提示道:“定王兄,嘉德似是有事。”
这动机实在有些荒唐,乃至让定王感觉本身是疑神疑鬼,神智庞杂。但是这梦境实在太难解释,他也实在太猎奇,忍不住就想考证。离这别居六十里外有处苑林,此时桃花开得恰好,不如明日,带她们畴昔一趟?
这脾气倒是与当时无异,阿殷浅笑,“公主一下子问这么多,叫卑职先答复哪个呢?”
嘉德公主这回出宫是打着定王的灯号,那里甘心出来几个时候便归去,出宫前早已求得恩准,要在定王别居住上一晚。因她幼时曾在谨妃身边养过几个月,厥后定王也常照顾着她,兄妹二人友情不错,且永初帝虽因旧年羽士之言而怀有芥蒂,对定王的行事却不担忧,也就准她过夜一夜。
“那还在这里独酌?或者是在――借酒浇愁?”定王扬手将那木塞丢了,递给阿殷。
常荀今儿回城,可不但是为了护送太子等人,还是为了看看姜瑁的反应。
“也不算借酒浇愁,只是看彻夜月色甚好,平常极少在这郊野居住,以是顺手提了袋酒,算是散心。”阿殷苦笑了下,“家事烦琐,方才入迷,叫殿下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