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近巳时,府中兵士正在校场上练习,守门的军士入内通传,不过半晌,便见身着都尉官服的中年男人带了两名副将迎出来,持礼拜见定王。此人天然就是夏青了,刚正的阔脸上蓄了胡子,皮肤乌黑,他本就生得虎背熊腰,被那甲胄所衬,更显威武。
阿殷自幼习武健身,平常不如何受寒,一旦病了便如山倒,来势汹汹。
模糊记得她头发湿漉漉的披垂在肩头,像是新出浴的模样,令民气中轰然。
真的很想去南郡看看,亲身为生母扫墓叩首,伴随说话。阿殷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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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伯父!”阿殷站在定王身后,含笑施礼。
“服从。”阿殷赶紧承诺,潮湿乌黑的头发披垂在两肩,包裹着中间素净斑斓的容颜。
因连日劳累,明天又跟夏青商讨剿铜瓦山匪贼的事,昨夜定王睡得格外沉,梦境便恍惚而断续。梦里不知身在那边,有人站在他的身边,恍忽的梦中虽看不清她的脸,定王却万分确信,那是他的侍卫阿殷。
“本来你就是陶殷!”夏青又是不测又是欣喜,“你都长这么大了!上回遇见陶靖,他还说带你来了西洲,不成想,哎呀,陶靖有本领,本来女儿也这么短长!铮儿瞥见没,人家都能跟着殿下做事了,你却还就这点本领,多学学!”
阿殷原是侍卫身份,现在却要被定王照顾,微微赧然,“是卑职……”
她手边只要短刀,幸亏这虎帐里多的是兵器,阿殷选了把趁手的弯刀,瞧着外头有片温馨的空位,便纵身跃入场中,开端练刀。
果然虎父无犬女,陶靖文武兼修、姿容出众,生个女儿也是这般超卓。
他这欣喜溢于言表,定王都有点动容,“熟谙?”
夏青应诺,立时叫人去安排,内心倒是纳罕极了。
最后她投奔定王,是为了他将来能登上帝位,掺了很多私心和利弊衡量。
阿殷连着驰驱数日,这回终究能沐浴了,瞧着那热气直冒的浴桶时,就连脑海中的昏沉都仿佛轻了很多。褪尽衣衫,散开首发,苗条的腿伸入桶中,温热的水伸展上来,立时驱走了昨夜劳苦后的疲累。
夏青本来还迷惑定王如何带了个仙颜少女前来,却本来是他的保护!
“殿下?”阿殷这一觉睡得迷含混糊,都有些神态不清了,还当本身是在梦里。
这张脸看着有些熟谙,阿殷想了想,明天受寒后脑筋昏沉,模恍惚糊看到那位虎关都尉夏青,此人跟他长得倒是有些像,大抵就是夏铮了。只是少年人风华正茂,脸型不像夏青那样刚正,倒有点圆,英挺端倪嵌在中间,且身上带点沉寂的墨客气,便成上乘之姿――不过比起定王和陶秉兰,这面貌就显得略有点寡淡了。
他竟会在梦里有柔情,还是对着贴身侍卫?
阿殷内心咚咚的跳。她这一病,必然是给他拖后腿了,定王会不会活力?
阿殷自幼便离了南郡前去都城,从未去过故乡,陶靖和奶娘讲起昔日的事情时,总因怀想冯卿而伤神,未曾细说。现在遇见夏铮倒是少了顾忌,因而从那边风土情面说到名胜古迹、风趣风俗,听得阿殷神驰不已――冯卿是太傅之女,被人救出后有很多处所能够落脚,她终究选了南郡,想必那也是个极美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