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亦皱眉道:“东襄数年没有动静,俄然出兵,必有启事――莫非是为代王的事?”
常荀乃至腾的站起家来,“可知东襄为何出兵?”
阿殷未做坦白,“高将军料事如神。”
代王早已被关入狱中查问,罪过深重,东襄这二十万雄师即便插翅飞到都城,也救不了他的性命。代王在北边的暗桩已被樊胜肃除大半,此时既无里应,东襄出兵,莫非只是想趁朝堂上正动乱,就中取利夺些城池?
只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脱手?
“不是我要打趣,是这事确切不能再担搁。上回入宫,母后还跟父皇提及,说隋将军在边陲驻守,顾不上都城中的事。还想请父皇做主,给你寻个好婚事。现在朝政忙,进了腊月闲下来,父皇怕就要留意了。”金城公主斜靠椅中,抬眼笑望,“你能够中意的人?如有,我跟父皇说说,恰好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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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定王去墨城之前,金城公主还会偶尔去谨妃宫中逛逛,跟隋丽华也有过些来往。至厥后崔恒违令屠城,金城公主又以他为驸马,开府另居以后,两人来往便极少了。隋丽华虽很喜好跟这位高贵公主来往,何如有隋夫人的警告压着,更知定王不喜崔恒,便垂垂断了来往。
隔日,阿殷同定王入宫看望谨妃,还未出宫门,定王又被永初帝召走。本来这几日天寒雪降,南边有些处所雪寒成灾,因官府救事不力,闹出些事情,永初帝便派了定王亲身去巡查赈灾。
隋丽华进门,面上喜色稍有收敛,依命入坐。
现在金城公主提及旧事,隋丽华忙道:“殿下言重了。回城后听闻谨妃娘娘病了,便常伴跟着她,未能去拜见公主,是我失礼。本日本来是去拜定王殿下,听他要和王妃去看梅花,就跟着去了。”她的端倪间已然添了笑意,“城外梅花连续开了,公主如果事忙,我去折梅送给公主可好?”
阿殷稍作游移,便命蔡高档人等待半晌,朝高元骁道:“请。”
“王妃行色仓促,莫非是为北边新递来的动静?”高元骁在见到阿殷的那一刹,脸上的紧绷松了些许。他前晌在宫中当值,此时仓促出来,在禁中的打扮未改,盔缨铠甲俱全,端方的脸上带了摸索。
“急报的信中只说对方南下,也不知启事。动静已报至御前,皇上召了太子和诸位宰相商讨,并没有旁的动静传出来。”曹长史面色沉肃,虽是坐在椅中,却紧绷身材,似是随时能弹起来。
烟波庄享誉都城,常有王公贵族驾临,金城公主进门时,自有人妥当迎候,恭敬送入暖阁。
却就在这时,北边传来动静,说东襄俄然挥兵二十万南下,分两路袭来,西侧直取北庭都护府,东侧袭向泰州都护府,势如虎狼。自数年前墨城之战,两边各有折损,息战养兵,这几年固然边防常有小股战事,却未起过大的兵戈。现在东襄挥师南下,立时朝野震惊。
这回呢?
隋丽华五指紧扣袖口,眼底难掩慌乱。
高元骁拱手施礼,口称王妃,阿殷将他神采打量,道:“高将军。”
彼时的挥师南下,是为便利代王行事。当时都城生乱,东襄必也趁机夺了很多城池。
“是跟了定王殿下和王妃出城赏梅。”隋丽华恭敬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