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承诺高元骁,也是为此。
“若能另择夫君,何必拖到此时?她自幼便肯与你靠近,只是你性子冷硬,总萧瑟着,我瞧着都不忍。她虽是庶出,却自幼跟嫡女无异,她的外祖,更是你外祖父和娘舅的拯救仇人。王府中多添小我有甚么不好?她能全了情意,我也多个常入宫说话的人。”
定王出来问安时,谨贵妃含笑转过身来,气色比畴前好了很多。
中间隋丽华坐在谨贵妃身边,只是含笑。
“母妃是想让我也娶了她?”
两人出了德音殿,定王行动较快,隋丽华几近要小跑才气跟得上。直至出了宫门,她才没忍住愤怒,喘了口气顿住脚步,叫道:“定王表哥!”
他进城后没有任何担搁,骑着黒狮子穿过朱雀长街,直入宫禁面圣。
“玄素!”谨贵妃低斥。
“我只是很想跟着表哥……”她低头怯怯的看着定王,触到他冷酷的目光,心中委曲愈浓,眼里垂垂积聚出泪花,“阿谁陶侧妃,真的就那么好?我跟表哥自幼了解,那里比不上她?表哥肯对她体贴备至,就不能对我和颜悦色一些吗?”
“阿殷幼时盘曲,不大与人靠近。待母妃的孝心,却半点不假。”
陶靖展颜,“果然是女儿知我。软甲我必随时穿戴,你在都城放心就是。”
“王妃如何问起这个?”
话音未落,便听门扇响动,有脚步声短促行来。
内间里半晌沉默,谨贵妃皱眉将定王看了半晌,见他面色涓滴未动,才叹了口气,“当真不娶?”
“我先送你回府。”他的声音有些生硬。
陶靖虽觉她啰嗦,还是慎重应了,自屋中取了几样要紧物事,当夜便随军解缆。
“丽华常在这里逗我欢畅,当然要好很多。”谨贵妃招手叫隋丽华坐到身边来,“难为她一个妙龄的女人,却要陪我在这古板的宫室里打发光阴,这份孝心,旁人可比不得。我迩来病势好转很多,没少她的功绩,细算起来,还须给她记头功。”
德音殿比之去时更都丽堂皇了很多,虽说外头宫墙雕梁因顾忌谨贵妃身材而未创新,里头的陈列却截然分歧。从院中四时花草、金鸟铜兽,至殿中的桌椅器物,俱都换了一番。加上里头新增了一波宫人,走出来时,比畴前热烈贵丽很多。
大悲寺那夜的景象蓦地袭上心间,高元骁贼心未死,定王很清楚。更清楚的,是那晚救出阿殷后,远远看到的景象——高元骁在跟阿殷说话,似是私语,等他走近时,高元骁却敏捷拜别,只要阿殷没头没脑的跟他说要防备高元骁,别的只字未提。
侧间非平常起寓所用,却因僻静,常作为谨贵妃与人说话之处。
母子二人入内,谨贵妃倚着靠枕坐了,道:“你去赈灾的这半月,都是丽华在宫中陪我。这孩子的痴心,不但是我,恐怕你也晓得。”她瞧一眼定王的神采,抬手制止他,续道:“她虽不能与铁衣相较,聪明聪明,却也非旁人能比。陶侧妃的好处我天然至道,你要娶那陶侧妃,我也跟你父皇开口,求了侧妃之位。现在丽华到了待嫁的年纪,你筹算就这么一向晾着?”
“你——”谨贵妃抬手指着定王,怒而无法,“只会惹我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