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进了家门将马交给新找来的门房,才绕过影壁,就见快意低头走出来,口中念念有词。她只顾闷头行走,走近了几乎撞进阿殷怀里,才蓦地昂首,旋即欣喜道:“女人你返来了?身上的伤可都好了?”退后半步将阿殷打量着,见她气色还不错,才鼓嘟着嘴道:“这几天可担忧死奴婢了。”
这还是昨晚的事情。她负伤后连日喝药,那太医是新来的,传闻医术颇高,开出的方剂虽有奇效,忌口却颇多。这些天她遵着医嘱阔别荤腥,每日清粥咸菜,喝得次数多了,脸都快喝成菜色了。昨晚定王去藤院看她,瞧她精力委靡,问及原因,她便随口说想喝点鱼汤补补,未料他还真记取。
“我兄长与陶女人同府同事,我们天然有缘。那日从凤凰岭仓促分开就未曾再见过,如何了?”
阿殷便也拱手道:“冯常侍慢走。”
“嗯,从今儿开端要休沐六天!外祖母如果想去外头避暑玩耍,只消叮咛一声,我立马跟畴昔开路。”
陶秉兰赧然,“是我们忽视,反倒要外祖母操心了。”
因为畴前的他少有牵绊,今时本日,却有了阿殷。母妃若没有了他,还是能在深宫中念佛余生,阿殷呢?韶华正茂的女孩子,礼部议定的定王侧妃,总不能就此守了活寡。更何况,他也舍不得丢下她。那十柄利剑穿越,伤处疼痛不间断的传来,在他几近觉得要命丧敌手的时候,阿殷却带着侍卫前来救援。
陶秉兰也道:“隆冬盛暑,城西寺里的泉水甘洌清甜,外祖母不驰念吗?”
阿殷依言咀嚼糕点,唇边笑意却没能压下去——
陶秉兰也已十六,畴前临阳郡主虽提过此事,却都是捡着与代王有关的人家。
阿殷终究钓到了六条鱼,换得六日休沐。
这梵刹因后山的泉水而着名,常有朱紫来往,阿殷远远瞧见盛气凌人拜别的寿安公主时并未在乎。谁晓得没走一阵,便见代王妃和临阳郡主也走了出来。分歧于寿安公主的倨傲态度,这两人面色不甚都雅,像是受甚么气了似的。
回到定王府后,她当即找到动静通达的常荀刺探。常荀倒是晓得些内幕,说自从姜家被查抄后,代王和代王妃日渐反面,寿安公主只向着代王,代王妃和临阳郡主却流连姜家女眷,代王府中传闻已有过数次小摩擦了。照这个景象下去,代王府上迟早要起内哄,到时候坐山看好戏,叫阿殷临时别焦急。
常兰惠身后跟着两个丫环两个仆妇,同桌坐着的三个女人皆是金银绫罗,主子环抱,想来身份也不低。
“外祖母!”阿殷畴前只偶尔在陶靖跟前撒娇,现在对着季夫人,更是得心应手,软声道:“这六天休沐还是我垂钓几个时候才换来的,您就叫我缓一缓。过两天,我和哥哥陪您去城外上香如何?”
中间陶秉兰闻言发笑,“外祖母要的是灵巧孙女,可不是霸道开道夫。”
冯远道却没有折返的意义,只道:“待会还要入宫,不能多留了。阿殷,皇上已晓得你的身份,今后若触及,该拿捏好分寸。高家的事,从端五那日起,皇上对殿下就很有微词,至今气也没消,你可提示殿下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