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常荀下认识的指向前面。
帐外来往人等纷繁遁藏,阿殷连叫了两声都没获得回应,直至人迹希少的河边,才见定王停下脚步。
“王妃刚畴昔,殿下怕没时候管这个。来来来,先跟我说说是如何回事。”常荀满面笑容,号召着陶靖和蔡高先到就近空位安息,又叮咛人去备水拿汤。
阿殷嗤的一笑,听他提起定王,不免想起那日孔殷间跑出衙署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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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栈内凶悍的火势烧散士气军阵,亦将很多人烧成重伤。徐煜带着亲兵从浓烟中逃出,本就被火苗灼伤,浓烟入鼻更是令呼吸不畅,头晕目炫。颠末城门口的厮杀和冒死奔逃,一行人早已是气喘吁吁,怠倦不堪,哪能跟生龙活虎的阿殷等人比拟?
她自知有错,看向陶靖时,杏眼中带着歉意,“我只是担忧父亲……”
等她归去,恐怕还得想体例叫他消气,免得定王肝火未歇,寻机在床榻上惩办。
此时的都城必然是春弃世暖,群花盛开,踏青的男女春衫轻浮,绿水画船。
弯弓射敌,便难以遁藏箭雨。阿殷哪会容父亲有失,当即腾身至他身边,将飞射而来的箭支挡开。
他的身边,跟从逃命的陈博也一眼就认出了陶靖,而后看到阿殷,立时就道:“娘舅,那边为首的是陶靖,中间是定王妃!”
这些事情,在当时极度的担忧之下,阿殷确切没有考虑。
“陶将军,你返来了!”常荀已传闻了陶靖入山诱敌之事,瞧他虽露疲态,却未负重伤,倒是喜出望外。
徐煜被横着搭在蔡高顿时,虽被阿殷护着没伤关键,腿脚处却被扎成了刺猬,负伤不轻。步队中七人或轻或重都负了伤,此地不宜久留,便沿山道奔驰拜别。
“行军在外,最早是将帅君臣,其次才是父子兄弟。你且想想,此事若换了隋铁衣,她会如何做?去卫兰山诱敌是我身为战将的挑选,或生或死,都是考量过的。阿殷――”陶靖叹了口气,声音毕竟温和起来,“你现在是王妃,与闺中女儿分歧。定王殿下负担重担,遇事时,你也该以王妃的身份去考虑。”
卫兰山中沟壑纵横,山石嶙峋,可贵有这么条现成的路,被拿来逃命也不算不测。
正要起行时,忽听远处脚步混乱传来,听其阵仗,足有几百人。且比起徐耿身边脚步踏实的残兵,这些人跑得还算整齐有力,不像是被冲散崩溃的败兵。
四目相对,定王的行动蓦地僵住。
高壮威猛的男人蒲伏在地,几名侍卫扯下衣衫将徐煜手脚捆住,扔上马背。
好半天,胸腔的气味仿佛都被定王打劫洁净,阿殷才得了半晌自在,茫然看他。
宿世积累的统统思念与追悔,数日来压抑着的如潮情感,澎湃释闸。
陶靖不语,只盯着阿殷。
愣神之间,便见定王疾步往外走,衣袖生风。
仿佛心有灵犀,阿殷瞧见他的时候,定王也俄然往这边看过来。
颀长的腿大步迈开,疾步走出,叫阿殷小跑才气跟得上去。
前面蔡高叮咛侍卫将徐煜抬过来,汗水晶莹的脸上扯出笑容,“常司马瞧瞧,可认得此人?”不待常荀答话,便迫不及待的笑道:“王妃的运气可真是好,昨晚及时赶到,救下陶将军杀了徐耿不说,返来的路上还捉了徐煜!这场仗,我们但是彻头彻尾的赢了!东襄人除了那监军,半个都没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