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博本就不是果断勇武之人,那等窘境中,会被对方游说投奔畴昔,也不算过分不测。
东侧的震天号令动摇这边卫军的心神,卖力保卫北门的小将登楼了望,凝神待敌。却未料暗夜中有人幽灵般靠近城门,猝不及防的建议守势,在守军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翻开城门。
那守城的小将不肯败退,大声喊着“缉捕魏国定王有重赏。”残存的军士弯弓,箭支如雨射来。
哪怕先前阿殷和常荀捉来的那几个东襄兵士,也都只知主将,不知监军身份。
正面的地形图边,却围着定王、陶靖、常荀、偏将彭春及监军等人。
“王妃——”蔡高也是一样的疲累,让四名侍卫留意四周动静,单膝跪在阿殷跟前,“城已破了,徐耿必然逃窜。这里临时无碍,歇上半晌,等定王殿下拿下衙署以后,便可入内安息。”
东襄军队顷刻乱作一团,败逃四窜。
城门口军士的枪林直指而来,阿殷身如玉燕,蜻蜓点水般踩过枪尖,弯刀挥洒,与常荀联手,直击离城门比来的军士。前面的马队紧随而至,突如其来的攻击令东襄人措手不及,表里夹攻之下,城门很快被夺,陶靖率众冲杀出去。
“是这个事理。”阿殷归刀入鞘,站起家来。
此处离先前扎好的营寨不远,定王当即率众回营,请陶靖进了议事厅。
阿殷为父亲返来而高兴,这一起奔驰未能纵情说话,此时顾不上怠倦,亦伴同入厅。军中营帐虽扎得安稳,毕竟比不得屋宅,虽能遮风挡雨,却没法御寒保暖。北地的初春如夏季般酷寒,金乌西沉以后,夜风掠起,即便人在帐内,也觉手脚冰冷。
陶靖一笑,便将当日如何遁入民宅,躲过东襄兵士的搜捕。如何熬过最后的伤势,而后密查动静。如何趁着城门敞开之际逃出的事说来。
“王妃莫非就不能出来了?”阿殷笑着给他斟茶,“父亲不晓得,传闻檀城失守后我有多担忧。哥哥在都城有表哥照顾,还要筹办春试,我留在府中也无事可做,以是……嘿嘿。檀城里都是东襄的兵马,父亲如何藏身的?”
三人皆是劳累饥饿,先吃些饭菜垫着肚子,令腹中充分暖和些,陶靖才抬眉道:“殿下想问的,是不是陈博?”
蔡高沉默半晌,拱手道:“殿下曾教诲过,他们既然执刀入侵,劫夺我江山百姓,就该晓得,会有战死之日。卑职毫不会杀无辜百姓,但为了保卫家国百姓去杀他们——毫不会手软!”
他也已换了套衣裳,乃至还洗了头发,擦到半干,散落披在肩头。
那东襄小将盔帽都倾斜了,却犹自手执弓.弩,仗着极好的阵势连环射向定王。
定王骑着黒狮子抢先奔驰,仿佛天神,英姿过处,东襄兵士哪敢直撄其锋,纷繁遁藏。
城墙上火把熊熊耀目,各处堆满伤亡的军士,阿殷握刀奋战好久,手腕竟自酸痛。小腿仿佛被箭掠过,不知是否受伤,她看着被团团军士围杀的常荀和定王,心念陡转,俄然飞身而起,借着身法轻巧矫捷,三蹿四跳,如灵狐攀岩,踩了翘角飞檐直上城楼最高处。
定王倒是看向陶靖,“关于檀城的事,另有些事想就教岳父,到我帐中叙话如何?”
阿殷闻言,忍不住道:“东宫保举前,莫非就没查过?”
“王妃。”常荀见着她,立时迎过来,“衙署内已经搜索过了,能够入住。局势已定,殿下正在内里清算残局,后院有住处,王妃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