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煜朗朗一笑,落座:“让才子苦等,是我的不对……还是老端方?”
望着杨鸢洛神采庞大神采难喻的脸,墨祈煜明知故问:“不知兄台所为何来?”
“……”
杨鸢洛非常痛快:“一言为定!”
“好狂的口气……”墨祈煜一呛,差点未能咽不下口中的茶水:“你究竟在甚么?”
墨祈煜闻言一顿,似是被人戳了把柄,沉上面色,屈起指节敲击桌面,冷飕飕道了一句:“那,便让本王瞧瞧你的本事。你若能夺魁,湘王府怕是也能有当家主母了!”
“想要成器,起首得是块璞玉。”
“第一课,便请王爷教我辨识各种茶叶吧。”
“不再多坐会儿么?明天来得晚了些呢。”
杨鸢洛羽睫垂下,沉默半晌,终是昂首直视:“拜师。”
茶馆雅间。
“我又何来这本领能料知王爷的行迹?这棋局,不过是常常摆着罢了。”
“徒弟领进门,修行在小我。你先将这些根本研习通透再说。”
墨祈煜小扣着折扇,指着那布了吵嘴残棋的棋盘:“看模样早已晓得我要来,棋局都已备好了。”
“就算有了璞玉,也要看匠者是否有令其成器的本领。”
“好啊。”
“嗯?”墨祈煜的尾音轻扬,凉凉扫过来一眼:“太过么?”
“好。”杨鸢洛简短吐出一个字,当真背起架子,回身就走。
墨祈煜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将那木架拎过来,将茶叶悉数倒在了墙角。随即从寄绪手中接过厚厚的一摞书卷,丢进已空的书娄。
芙蓉台下水袖长招,羽衣凌尘,锦衣舞女那轻纱半掩的斑斓脸庞若隐若现,娇妍之姿仿佛霓虹,舞动当中如同九天仙女临世,引得看台上一阵阵不息的喝采。
墨祈煜一本端庄:“杨大蜜斯久居深闺,况曾自言打从幼时便长年卧床不起,四书五经六艺上的成绩向来名不见经传。正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貌,以你的茶艺看来,恐怕别的方面也不过尔尔。现在距花朝会不敷旬日,你竟说想要夺魁?呵呵,还是莫要谈笑啦。”
“老端方。”弄玉梳纤纤玉指执起一枚黑子率先落下棋盘:“若破了玉梳这残局,王爷可获得一个你想知的谍报;若玉梳险胜了王爷,王爷便应玉梳一个小小要求。”
南褚之浑家人皆知,湘王爷墨祈煜乃先帝老来得子,由当今圣上一手扶养长大。虽生了一副好样貌,倒是个金玉其外的绣花枕头。都城里真正的大户人家,也无人想把女儿嫁与一个无甚实权的闲散王爷。
墨祈煜挑了挑眉,眼中的兴味愈发浓烈:“你莫非,是在筹办花朝会?”
一局棋罢,弄玉梳额角香汗寥落:“王爷当真短长,玉梳这一局还是一步险胜。不过算起来,黑子先行,此局该当平局。”
墨祈煜却恍若毫无发觉,不为所动。
“太峻厉!不过严师出高徒嘛!嘿嘿嘿……”
“胜便是胜,无需过谦。”墨祈煜起家笑道:“你有甚么要求,差小我跟我说一声便好。”
故而湘王爷的身份如此高贵却至今尚未立室,在古往今来的皇室中也算是一桩奇事了。
“女人,有客。”身边丫环进门前小声提示,便自发给她拉上了门退下 。
墨祈煜再度确认了一遍书篓的重量,估摸着没有十天半月,应是读不完的。这才一本端庄的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