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问问罢了。”苏一确也没旁的心机，她又问小白，“自打熟谙到现在，一向听旁人管你叫小白，却不知，你的全名儿是甚么？我们也算老了解了，合该奉告我。”
苏一开初略有些难堪，对付两个便得心应手起来。不过是牵过那些女人的手儿, 带她们瞧瞧金饰, 看好哪一个先定下来, 再坐下细说王爷的事情。拿王爷做买卖，提及来实在是有违道义。可儿家揣着银子上门来，也没有撵了的事理。再者说，谁跟银子过不去呢？所幸她也不晓得王爷多少事，说来讲去也不过就是“王爷仁德”、“样貌是一等一的，渭州城无人能及”、“心上人么确是没有的”、“喜好甚么样的女人那就不晓得了”、“最常去的也就是憩闲苑”……
再者，他向来不喜与权贵多生来往，感觉那些人浑浊气重，最是能拜高踩低的，叫他不耻。这会儿自是见不得陶徒弟在苏一面前儿自降身份，哈巴狗普通。再想到苏一现此背面靠着的是王府，与他们不是一起人了，内心就对苏一有了另一番观点，天然给她扣了个仗势欺人的帽子。一百两金子和一百个响头，实在过分。周家叫她逼得产业尽绝，这会子还不知如何样呢。她也能这么狠心，这会儿只当甚么事也没产生过普通，还是乐乐呵呵的。
“谢就谢罢，谢完早些与他断了来往。皇宫长大的人，瞧很多见很多，打小儿就比旁人多了十八个心眼儿，要不然活不到明天。”小白略压着声儿，说王爷好话叫旁人再闻声总归不好。
陶小祝摸了摸后脑勺儿，还是嘲笑一声儿，“你固然砸吧，砸死了我也不怕，反正有人给你撑腰！”
苏一瞧他，“恩老是要上门当着面儿谢的。”
他却还嘴硬，说：“他们现在是过街的老鼠了，谁心疼他们？我不过是瞧不得你仗着王爷做下的事儿。撵人的是那沈家蜜斯，你们是柿子专挑软的捏，不敢找那沈家三蜜斯寻仇，却如何也不该算到放心头上。”
苏一不懂，“为甚么是十八个心眼儿？”
苏一忽而不气了，嗤笑了一下又嗤笑了一下，说：“您快干活吧，别说话了。照你说的，我不理睬你就是了。”
然陶徒弟这话却撂下不过将将半个时候, 她就明白了。门槛子叫人蹋得吱吱儿响, 来找他苏一的人快塞满了整间金银铺。来也不为别的, 都是拉了她的手儿问王爷的。很多瞧着都是脸生的，也不知从哪得了这动静, 都来奔她。瞧着衣装打扮, 又牵带个丫环, 多不是浅显人家的女人。
苏一点头，内心自有本身的一番考虑，并不与小白细揪这些个。王爷便是再多的心眼儿，也不能费了那心机往她身上使，能从她这儿捞着甚么？她扯开这话，又抬高了声儿问小白：“王爷的全名是不是叫许砚，笔墨纸砚的砚？”
苏一听着这话刺耳，搁下茶杯来，“师哥你这是甚么意义呢？我一没恼你，二没吃你家大米，犯的着说这类话呲哒我么？早前儿也不见你如许，这会儿如何呢？”
苏一迎将上去，瞧着是小白，便收了殷切的笑容，只当平常熟人道：“今儿如何得空过来？不当值？”
她学着陶徒弟平常的模样用杯盖拨茶沫，吃一口润喉，瞧向陶小祝，“那些琐事还是留着我来做吧，师哥你也不必再挂着脸子。我技术是不成的，还得仰仗你和师父做那些个票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