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徒弟是不在的,自没有人回她的话。她这会儿手心满是伤,捏不起刻刀握不起石錾,活儿也没法干了,便坐在那发楞。忽见着陶小祝坐到了她面前儿,问她:“这副描述,如何了?”
苏一闷头不吱声儿,她是来找王爷谢恩的,成果又演了这么一出,几乎丢了性命。提及来丢人,这会儿便不敢说是来找王爷的了,只好不出声儿罢,好歹给本身留点面子。内心又想着,今后便避着吧,与他们一处,果然是折寿的。她也就合适过自个儿那样结壮的小日子,旁的受不来。
出了医馆,她念着王爷没发落她已是仁慈,天然不能再自讨败兴儿往王府上去。那装着香囊的亮缎锦盒,还收在她袖袋里。这辈子她头一回烧的银胎珐琅,算是送不出去了。此前归还算份情意,这会儿送算甚么呢?白叫人看了活力,还要扔出来的。
她原也就没筹算帮周放心求这事儿,因此走前不给陶小祝半句言辞。这会儿是刚好赶上她犯蠢倒了霉,说辞也有了,不必再与她和陶小祝烦神。提及来,这事儿另有点好处,也就是这个了。
苏一点头,“原想谢恩来着,倒是搞砸了,犯了蠢,把人获咎了。”说着这话,她从绣袋里摸出亮缎锦盒,搁到桌面儿上,“没日没夜做了这么些日子,也送不出去了。师哥你要的话,给你吧。虽不是特特为你做的,到底值很多银子。你瞧不上眼,拿去当铺当了赢利花吧。”
苏一点头,“你走吧,我也归去了。”
陶小祝盯着她瞧,又低头瞥见她双手缠了密密的白片帛,像是伤了的。左边脸颊到耳根,也有两道细细的划痕。不细瞧瞧不出来,但确是新添的伤口。身上衣衫也皱得发灰,另有几处叫甚么拉开了裂口,呲出毛边儿。也不知她产生了甚么,弄得这般灰头土脸、伤痕累累的模样儿。
韩肃和许砚正在山道儿上回营,瞧着两人下山,微侧了下身子,到底没说甚么。原是他救的人,这会儿却叫小白捡了功绩。他也无所谓抢不抢功,只是内心不自发有了惦记,想着她不知有没有别处受伤。知她吃惊过分,才刚想拍她背给她安抚,也未能给上。
苏一抬起眼皮子瞧他,没精打采,“几乎死了。”
“说甚么浑话呢?”陶小祝嗔她,“你不是去见王爷了,说了甚么没有?”
苏一点头说没事,“将养两日也就好了。”
苏一点头,“幸得王爷相救。”没动了筋骨,身上有些擦伤便都算不得甚么了。
小白也不知她想的甚么,劝不到点子上。只带她就着东门找了家近的医馆,出来瞧了大夫。身上确也没有筋骨毁伤,不过是擦破了好几处皮子。另有两只手,因扒着那崖口的凸石,磨破了很多皮,见了血。拿了药往上洒,伤口碰到药粉子就是钻心的疼,却也得忍着。本身作下的伤,唯有自个儿咬牙受着。
许砚顿了顿,放缓了神采,也没说甚么,回身还是往院儿里去了。林管家送他到二门上,便止了步子。他瞧着王爷今儿不大对,自忖一番,不知甚么因果,摇着头离了那垂花门。
余下便也没甚么话好说,她瞧着陶小祝安抚周放心一阵儿,把她给送走。自个儿手是没法干活的,便坐在桌边儿发楞。但有客人来,起来号召两声,都不是很在心的模样。陶小祝又照顾她,叫她歇着,自个儿顶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