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看着他,没听明白这话里的意义,苏太公也翻开他的手,转头看着他说:“如何就好办了?你门徒的死活,与我们一一的婚事有甚么相干?”
苏太公抚了抚胸口,“一一莫怕,他是你师伯,就这脾气。”
瞧着是不好惹的,苏一干脆抱起碗去到别桌。偏此人还黏上她了,又跟着她换了桌,把剑拍她中间儿。苏一紧着神经,偷偷瞧他两眼。内心自顾测度着,不会是周家费钱请了甚么江湖人士来要她命的罢。可要命也该早晨半道截,这会儿光天化日在粥粉铺子里算甚么。
苏一和苏太公悠悠转头看个对眼,又悠悠转归去一同看着这师伯……
苏太公却不依,问她:“不是你撅的那是谁?你倒说出个名姓来,我也好给冯嬷嬷个交代。人家这会子是不帮你说亲了,你今后如何办?”
说罢这些话来,也不大愿回铺子里,只在这边与周放心和周大娘闲说。
说到师伯,苏一就明白了,这是她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师兄王石青的师父。这会儿来找她,目标就很较着了,想让她往王府上救人去的。偏苏太公说的却不是这个,皱了眉就诘责苏一,“一一你瞧不上人家地主家的儿子也就罢了,如何好把人撅河里去。今儿一早冯嬷嬷就气哼哼上门找了我,说这事儿实在荒唐,今后再不敢给你说亲了。这回把人撅河里,下回不知如何样呢?”
他在铺子里看了一阵,实在气不能顺,也便没去做金饰。瞧见苏一在外头转了一遭返来,一脸黑沉沉的模样儿。他也懒得再与她说甚么,拍两下大腿起家,往铺子外去了。却要问去那里,天然还是周大娘那豆腐摊处。
到那边儿,先接了一碗周大娘给他盛的豆腐花,坐下来哼哧哼哧地吃。等周放心过来,撂下碗就抱怨开了。说苏一是铁石心肠的,说他爹是拜高踩低的。这事儿是求不成了,没法儿了。这会儿他爹拿苏一当亲闺女待,还要把他撵出铺子如此。
说罢也悻悻甩袖子出铺子去,端的是瞧着他这儿子脑筋里一团黑雾气。走到门槛边,又顿了顿转头,嗤他,“你给我在铺子里好生看着,再叫我晓得你往周家摊子那边去,我打断你的狗腿!”
“我是瞧不下他阿谁胡涂劲!”说罢伸头四周瞧瞧,“别人又颠儿没了?不在铺子里?”
师伯又拿起剑拍到桌子上,吓得苏一和苏太公俱是一跳,说:“一一把他救出来,我就叫他赘到你们苏家,耕地洗衣做饭一手包。一一尽管还在金银铺里干活,旁的一概不必操心。”
陶徒弟踢了一下脚边的小杌子,气不打一处来。不消猜去,他也必定往周家摊子那边儿去了。他半晌压下气来,叫苏一,“去把晌饭吃了,今后别理你师哥,叫他一人好受!”
苏一一向把面往嘴里送,抬眼看了一眼苏太公。是王爷撅的,可这会儿能跟她爷爷说是王爷撅的么?她把碗里的面都吃了个精光,端起碗把汤也喝洁净了,才说:“是他自个儿没站稳掉下去的,怨不得旁人。”
周放心瞧着陶小祝是真没辙了,又怕逼急了连他也逼走了,因语气和缓与他说:“罢了,不帮就不帮吧。难为小老板您惦记我们不轻易,满内心想帮我们。您的情意,我们都晓得的,这怪不得您。是我哥哥没运道,这辈子也做不上官了。也不幸了我嫂子,要在咱家吃一辈子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