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徒弟一边记金饰一边收银子,“你们不是瞧出来了么?”
“不熟谙。”陶小祝自去柜子里拿金饰,到桌边坐下,“就是早前在苏家门前瞧热烈,见过您一回。那事儿闹得大,这会儿熟谙您的人也该很多。大娘和放心日白天卖豆腐赡养你们,辛苦不说,也挣不出多少钱来。您倒是另有闲钱,来铺子上定金饰。有这个钱也该省着,给大娘买米买菜才是。日日在家白吃,还要穿金戴银,也就您了。要说你们这些大户人野生出来的娇贵呢,一辈子不知柴米油盐贵。”
那边苏一跟王爷出了铺子,一起往南离了南大街。她一向埋着脑袋,好一阵子才将脸上的红热散尽了。因着老说错话,这会儿便不先提了话来讲。王爷领着她走,便先与她随便扯起些闲话来,又问她些之前的事。
王爷侧头瞧她,“也没甚么要紧,换你没事儿陪我还成心机些。等明儿小白配好了梨园子,也就没那么无趣了。我就这么个身份,眼下是没甚么用的,能给你拿去赚些银子,也算有代价了,你说是不是?”
陶徒弟昂首瞧她,“王爷人就好这口,还真不是好不好的事儿。”
“诶。”这女人应了声儿,自去交椅上坐下。因算不得上门客,便把手掖在大腿上只顾坐着,并不斟了茶吃。她坐着也是败兴儿,便不时瞧两眼陶徒弟打金饰,又瞧他手边儿搁着各款式的东西。她平常不大出来,之前即便出来也是往憩闲苑那等子处所去。比来才渐渐体味这贩子深处的糊口,喧闹芜杂,却仿佛也不坏。
王爷回她话,“也没甚么要紧,不过是这些日子有趣,找你来讲说话。”
日子变得有趣,也还要怪她。这会儿来找她确也是应当,天然是要经心陪着人说话给解闷儿的。苏一跟上他的步子,嘴上说:“都是民女的不是,要不是我一时口快,说您平常总去憩闲苑,也不能闹得您这会儿连处放闲的处所没有。今后,民女再也不往外头说您的事了。再说的话,叫我烂舌根子!”
他也心生猎奇呢,苏一与平常女人比起来,除了样貌出众些,确切没甚么旁的可称道。便说与他学的这一门技术,搁女孩儿家身上也是不加分的。平常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绣楼里做些荷包香包的,那才叫真女人呢。况她还是脾气暴躁的,年至十八了也没相上小我家。可儿王爷偏就瞧上了,你说奇也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