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帆的神采顷刻由白转红再泛青,就像被人扇了一耳光。
惊呼声令傅深分了心,趁着他走神的刹时,严宵寒脱手如电,抬手扣住傅深手腕,一扯一拧,跟着“喀拉”一声令人牙酸的骨头响,他卸掉了傅深的一条手臂。
“啊?”
他眼中闪过一抹怜惜之色。这把弓是傅廷信送他的生辰贺礼,跟了傅深好几年,没想到明天断在严宵寒部下。只是此时他顾不得很多,双手握住弓弦,在严宵寒刀上一绞一扯,硬生生将刀尖别了个方向。
他说话的声音里另有几分跳脱的稚气,适口气和技艺仿佛是成人般的沉稳。呼吸平复后的气味很轻,拂过耳畔时带着令民气猿意马的微痒。
严宵寒放手,傅深一脚将刀踢飞。
傅深半身探出绝壁,一手抓着他的衣服,咬牙道:“抓住我的手……”
“严大人,对不住了,”傅深在他耳边喘着粗气,威胁道,“我不想难堪你,叫你的人放开谢二,退后,顿时下山。”
严宵寒持续渐渐悠悠隧道:“传闻令兄前年调任皇城兵马司中郎将,前程无量,庆义伯虎父无犬子,后继有人,想必再无遗憾了。”
傅深反应也极快,回身一脚将他踹出数步,本身借力滚向一边,将手臂接上,疼得盗汗直冒。但是他顾不上再找严宵寒报仇,因为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已经成了不容忽视的威胁,不止是飞龙卫,连他们这边的人也被扑了好几个。
真是个心软的人。
谢二当场就红了眼,气急废弛之下,竟然不打号召就脱手,抄起猎弓朝严宵寒射去一箭!
獠牙卡在铜兽头上,摆脱不开。野猪发疯似的拖着严宵寒一气乱闯,傅深在原地怔了一瞬,随即拔腿追上,等跑到近前,的确要疯了,几乎呕出一口心头血。
傅深手腕剧痛,被那庞大力道震的不住颤抖,吼怒道:“你疯了?他说错了话,跟你赔罪报歉便是,何必下如此杀手!”
谢千帆死死瞪着他,眼眶越来越红,最后竟然哇地嚎啕大哭起来:“我不我不我不!你们都向着他!我在你们眼里就甚么都不是吗?!”
庆义伯宗子谢百楼并非嫡出,但是相称争气,端庄嫡出的二子谢千帆倒是个纨绔草包。不但如此,谢二亲娘还非常不得庆义伯爱好,庆义伯向着宗子多于二子,多次扬言要将爵位传给宗子。谢百楼到处压过谢千帆一头,谢二几近与他成了仇敌,亲朋老友都不敢当着他面提“谢百楼”三个字。
就说此人看着眼熟!傅深盯着他猛瞧,终究想起来,这不就是那天在街上扔了他一支并蒂莲的阿谁禁军么?
他这小我很怪,愈是怒极,愈发轻声细语,仿佛恐怕吓着谁似的:“我到是谁,本来是谢二公子,久仰。”
谢千帆终究从庞大的刺激中回过神来,气得攥紧双拳,涨红了脸,狂吼狂叫:“我不!他算甚么东西!朝廷喽啰!我凭甚么要给他报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