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严宵寒好脾气隧道,“夹那么紧干甚么,腿分开点……我又不干别的,你腿不酸吗?给你按按。”
傅深眉头一跳。严宵寒道:“宁肯错杀,不成放过,管它是不是瘟疫,全数毁灭才气永绝后患。村民们都晓得如果此事鼓吹出去,他们全村人都难逃一死,以是才死死瞒着,不敢报官。”
也不算完整复苏,眼睛都没展开,犹在迷蒙当中,但明白地晓得他要走,从被子下探脱手来:“要去哪?”
病人被送进祠堂后, 溪山村中重归安静。严宵寒和傅深冒着被全村的狗追着咬的风险, 偷偷溜进一户人家院子,听了半天墙根, 大抵拼集出后果结果,传闻是那病人染上了治不好的恶疾,村庄里的人都以为此为不祥之兆,要在在河边明晚办个祭典驱邪。
他浅笑道:“我再撒一回娇,你还受得住吗?”
就像那一晚的景象重演,先是祠堂方向亮起几盏灯,接着各家各户都提着灯笼出门,逐步会聚成一条光带,沿着村中巷子蜿蜒前行,正朝河边走来。
严宵寒握着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有点想笑,又心软的一塌胡涂,俯身在他眉心亲了一下,轻声道:“你睡,我去洗手。”
傅深斜眼瞥了他一眼:“哟,真是奇了,明天如何不撒娇使小性儿了?”
想着想着,困意渐生,傅深不知不觉睡沉了,严宵寒听他呼吸逐步均匀绵长,便轻手重脚地托着他的腿放回床上,扯过被子给他盖好,正欲起成分开去洗手,却不防还没直起腰,傅深就醒了。
傅将军的烧火棍差点脱手飞出去。
严宵寒能对处所官员的思路一猜即中,估计本身也朴重不到哪儿去。之前傅深说这话时,他不免会被轻微地刺一下,这回却像是真正放下了多年芥蒂,变得磊落开阔起来,很有点宠辱不惊的意义。
开初傅深只是一时髦起,想低调地陪着严宵寒走完这一趟差事,没想到出门撞鬼,碰上这糟苦衷,让他想置身事外都难,也不晓得他这是纯真的点儿背,还是天生的繁忙命。
严宵寒悄悄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嗯。不怕。”
有个胡子斑白的族老越众而出,先是慎重地朝湍急河水磕了三个头,随后抖抖索索地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念诵咒语,再将黄符放到香烛上扑灭。待符化成一把飞灰,他手中摇铃,开端大声祷祝。傅深恍惚地听了一耳朵,那祝词仿佛是要求某方崇高高抬贵手,度化罪人,保佑村落风调雨顺,不生瘟疫。
严宵寒笑而不语。
傅深听了这话,又重新闭上眼睛,只是这回没睡着。过了半晌,房中灯烛燃烧,帘帐落下,黑暗里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紧接着身边床榻微微一沉,严宵寒翻身上床,行动很轻地将他往怀里一拢。傅深闭着眼睛用指尖勾了下他的手背,就听严宵寒在他耳边低声叹道:“有个风吹草动你就醒了,如许轻易伤神。”
傅深让他轻浮的无话可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一闭眼随他去了。他在脑海里渐渐地梳理这些天来的事,先是京中连发命案,再是荆楚粮税减收,严宵寒在溪山村中药,邝风县秋夜白众多……这一系列事件的关头点。全落在这前所未闻的“秋夜白”上。
手背俄然传来一阵暖热,傅深握住他的手,看似漫不经心肠随口道:“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