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柘人赔着笑容爬上马车，解开绳索，翻开了箱盖。
“你转头转告他，让他趁早收了，”傅深一手扶额，勉强换了个不那么冲的语气，“我自有筹算，不消您二位切身涉险。行行好，就当不幸不幸小侄，别让我在操心北燕军以外还要用心牵挂着您二位，成吗？”
箱盖翻开，里头装的竟不是东珠，而是寒光雪亮的刀剑！
殿门缓缓翻开，衰老严肃的声音在火光与夜色中响起，元泰帝的身影呈现在养心殿门口：“晋王，你要干甚么？”
“你瞎嚷嚷甚么，”段归鸿皱眉道，“你不体味你三叔。他娘怀着他时动了胎气，早产，以是叔让从小身材就不太好，他大哥二哥都让着弟弟，怕他磕着碰到再弄出个好歹来，不敢让他习武。我见过他几次，他小时候瘦肥大小的，不爱说话，成日躲在屋子里不出门。”
四月二十九，都城入夜。
他用心停顿半晌，扬声道：“唐州军已在来京勤王的路上，愿父皇早做决计！”
“颖国公。你三叔。”段归鸿终究震住傅深一回, 不知为何竟然另有点对劲，“没想到吧？”
白露散固然还没成为西南最首要的财帛来源，但结果可期，要段归鸿这么快就下决定自断一臂不实际。傅深也不催他，点到为止。两人喝了一夜的酒，傅深被上头的西平郡王拉着叨叨了半宿北燕军旧事，头晕目炫地一头栽倒客房的床上，感受本身还是高估了段归鸿的慎重程度。
他们北燕军出身的人自有一种独特的坦诚和认同感，是以当傅深以北燕军主帅的身份跟段归鸿说话时直来直去，毫不客气，哪怕西平郡王的身份比他还高；但是现在不谈公事，傅深自称“小侄”，段归鸿比他还不安闲，干巴巴隧道：“成。”
同一日，柘族乌罗护部借运送东珠之际，偷袭北燕良口关驻军，不久后，大量柘族军队南下叩关，北燕铁骑告急调兵驰援，七年前北疆之危再度重演。
“崔璟。”元泰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禁军安在？”
他冰冷生硬的手指艰巨地挪动着，从腰间摸出一支烟花，哆颤抖嗦地拉开引线——
他思疑段归鸿是在诳他, 要不就是他呈现幻觉了。
二报酬难地沉默半晌，段归鸿干咳一声，为了粉饰不天然，转移话题道：“你用饭了吗？如果不走，今晚我们喝两盅？”
押送岁贡的柘人都是练习有素的兵士，从箱子中抽出刀，簇拥而上。一片令人胆怯的砍杀声中，阿谁推拒了珍珠的北燕兵士被当胸豁开一道血口，抬头跌倒在飞扬的灰尘里。
那兵士一愣，没接，把他的手推了归去：“我们将军不让收这些，拿归去。”
“敬渊。”段归鸿安静隧道，“你和都城人的设法一样，都感觉他能有本日，端赖投了个好胎，是吗？”
魏虚舟手按长刀，瞋目圆睁：“宫禁重地，非有诏不得擅入，晋王殿下这是要犯上反叛吗？”
就连傅深都对他都不报任何希冀，谁能想到震惊都城的大案里竟然另有他的手笔？
来自柘族乌罗护部的马车在隘口排生长队，北方的春季来的晚，拂晓还很酷寒，守关的官兵裹着厚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