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有人大笑,“进城以后,你们有谁再见过她吗?只怕现在是死是活都未可知!”
无边的哀痛涌上心头。
“想死吗?”
“要杀你的是东皇……可你还在求他……”
“老神仙去哪了?”
“烧死他们!”
王诗雨点出布衣的猜疑:“他说的没错!城内城外呈现的大范围搜捕,死的都是新王的卫队。”
她这平生顺利,少有不幸。
赶来的统领当即按住那人脑袋跪地告罪:“巫贤息怒!我等不敢!”
插上门栓,王夫人走回寝室,低头望着榻上的丈夫——王尹。
“女儿……命已至此,寒微求祝何用?”
王府外发作出各种尖叫声。
与王尹普通不渴求封侯拜相,只愿守住家业,不成想……这最后连命都要没了……
她的这一句喊出很多民气底压抑好久的疑问。
恶心的膻腥味,她毕生难忘。
“咳咳……夫人……水……神水……”
王夫人推搡着王诗雨从速分开逃命,门外的兄弟姐妹们已经裹挟着她今后门而去:“再不走,都走不了!”
“快追!——”
王夫人擦干眼泪果断道:“走!——”
忍着剧痛,王诗雨固执咬牙:“不!”
王夫人向几个孩子无声挥了挥手,然后命下人封死前门,任那些前来缉捕他们的巫觋神官兵勇叫破大门也自闭不出。
“我们不去!”
“我楚都城要垮台了……”
“甚么礼尹?我们只看到被瘟神谩骂的罪人!”
一双手,从囚车里猛地伸出,惨白纤细,一把抓住了随行巫祝的红色羽衣,紧紧的,不肯放开。
王诗雨在那雷霆的爆响和痛苦的折磨下,痛苦咬牙堕泪,却仍然倔强的不肯松开,禁军见此发狠的捏住她细弱的皓腕,喝道:“放手!”
“休得对巫贤无礼!”
“她本身都难保!”
“闭嘴!——”
异化在人群中的老万听到,大声道:“为何有人说他被监禁?”
数百兵卒轻而易举围住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青年男女,也不过半晌工夫。
王夫人披头披发的倚在囚车中,此时的她眼中已没有了常日面对巫贤的恭敬和谦虚,只要满眼的讨厌和仇恨。
“我及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日夜求祝,为何……为何我们还是被丢弃?!……”
“这里是礼尹府!”
兵甲闻声厉喝:“敢对巫贤不敬,我杀了你!”
“走!”
“你们这些灾星,没看到天上的扫帚星?”
女子抹泪哭痛诉。
“女王,我要见女王!”
巫祝皱起眉来,这个女子在瘟神现世之初就日日入祠祷告,乃至以血祈福,但是现在……最后只能温声安抚:“东皇是不会抛下尔等信徒。”
“喝了神水,你就会好了……”
“你们做甚么?”
“骗子!--”
贪婪的士卒,就像闻到鱼腥的蚊蝇,冲进王邸,将病重在榻的王尹用麻布裹携着拖下长榻,连同受死的王夫人五花大绑一同拖出,目睹到他们身着高贵的丝绸,就去扒拉他们的衣衫,金饰,玉器,你争我抢地塞入口袋,袖口,而府中属于士大夫的青铜礼器则十足收走,最后为他们戴上桎梏,冠以“罪人”之名,如周氏大婚那日一样,将他们锁进囚车,变成囚徒……
不知是谁又应了一声:“对!——女王在时,有神仙可治疟邪,可驱疫鬼,为何现在治不了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