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手背上，杨蓁蓁正要伸手去擦，俄然身后一个声音，让她浑身生硬。
“如许。”
杨陈氏说完这话，目光忍不住打量着顾腐败的神采，却瞧见顾腐败固然点头回应了，但神采倒是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看着门口，那副模样瞧着，另有几分失魂落魄。
“好，好，好。”
“清……腐败。”
“哪有那么矜贵，只是站了一会儿。”
顾腐败闻言，面上倒是忍不住有了几分羞窘，仿佛也是唯恐杨陈氏曲解，连连解释道：“我娘并没有催我，还是以学业为重。”
杨陈氏没有说下去，但接下来她的意义，实在也非常的明白。
固然内心想得开，只是……泪水倒是有些忍不住。
顾腐败听到杨陈氏提到杨志德，心下也忍不住黯然，他轻声道：“当年我进京拜师，得师父心善收下我，师娘对我起居多有照顾，让我能无后顾之忧读书。但是师父走了，我竟没能赶上送师父一程，实在不孝。”
固然现在的民风并不算开放，像蓁蓁被和离回家，不免被人风言风语群情。但是被和离、丧夫乃至是被休弃的妇人再嫁也是平常事情，特别是当今圣上在朝以后，对于礼教不再那般束缚，倘若顾腐败对蓁蓁真有这份情义，也能有这份勇气和决计，那蓁蓁的下半辈子，也就有依托了。
“是啊，我和娘亲离京多年了。”
杨蓁蓁低着头，没有直视顾腐败的目光，只轻声回应。
杨蓁蓁沉默的听罢杨陈氏因为冲动而语无伦次的说完方才在屋里与顾腐败的那番话后，没有说话。
只是当年蓁蓁的婚事，蓁蓁她爹早已经与人做了商定，以是即便他们都是非常钟意顾腐败，还是回绝了。
而杨陈氏听得，脸上笑容不觉加深。
杨陈氏瞧见，又是连声道：“你坐着坐着，待会儿你和你师妹好好聊聊，你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本日可得好好叙话旧。”
的确，蓁蓁现在的日子才过了一半不到，如何能够说命好或是不好。
杨陈氏觉得杨蓁蓁是没有听懂，赶紧又轻声道：“蓁蓁，腐败清楚对你还余情未了，也情愿娶你，你……”
但是谁知，顾腐败在听到杨陈氏这话后，面上倒是当真开口道：“师母，腐败娶妻，只想娶情投意合的女子。”
当年，顾腐败曾说他与蓁蓁情投意合，那么现在，他的情意另有没有窜改呢？
她想要问出来，可又怕问出来，过分于直接欠都雅。
杨陈氏目光暖和看着顾腐败，轻声回道，“方才是家里有客人来，我和蓁蓁刚将人送走，不想你倒是来了。师娘都好久未见你了。”
顾腐败闻言，脸上暴露了一个笑容。
“你……”
“好，好久何尝家里的技术了。”
“师兄。”
她忍不住又是问了一句：“你现在都这般出息了，你娘必然急着让你娶妻生子吧。”
杨蓁蓁本来站在边上沉默，闻言倒是赶紧拦住了杨陈氏：“娘，我去便是了，你在屋里与师兄说话吧！”
杨陈氏惊奇睁大了眼睛，看着顾腐败。
杨陈氏似懂非懂，还想再劝些甚么，大门口却俄然传来了叫门声。
没想到，今时本日，顾腐败竟然还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方才发觉到了顾腐败对于杨蓁蓁的情素时，杨陈氏心中有些惶恐，但是当她听到顾腐败成心抛清干系的话时，内心也有几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