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碧瑶阁二楼,云姑站在楼口走廊的玉轮门前站定,昂首正瞧见离门三尺远下垂的珠帘后一身紫蓝色右衽长袍的鱼璇玑。
蜷曲在地上的柳儿一脸血泪,神情板滞,被两个护院提起来后,俄然狂躁地对周边人拳打脚踢,歇斯底里地喊道:“安陵,不是我要打你,是她教唆的,她还说要让你身后投不了胎只能做孤魂野鬼。你不要找我索命,不要找我……”
碧瑶阁,相府中仅次于大夫人的兰园的楼阁,因楼前一方水池中种满奇特浮水花草四时花开不败,碧水瑶瑶而得名。楼阁精美,屋中摆置华贵,粗使内侍丫环嬷嬷加起来有三十二人之多,粗纱衣裳换成了绫罗绸缎,三餐茶点每样都是山珍海味,不过几日便让人感受欢愉赛神仙。
丫环中一个水红裙女子避开世人瞧着四下无人,撩开裙角疾步快走。她身后,一道暗影如鬼怪般不远不近地跟从。
紧闭的门扇拉开,鱼璇玑只穿了中衣,昂首看着门前的安禄和方才说话的小丫环挽香,淡声道:“父亲这么早来熹阁,不知所为何事?”
安禄顺着她的目光看畴昔,前面大夫人带路安顺在一侧指引下,司空凌带着贴身侍卫已经踏进了熹阁小小的院落里。安禄捋了捋胡子,眼中浮出片阴骘,侧头瞧了瞧鱼璇玑说了句:“陵儿,你要记取,你是相府的六蜜斯。相府没了,你甚么都没了。”说完一甩衣袖下楼去。
安禄看她神情郁郁,刚想问她身材是不是不舒畅,转念想到一早来的司空凌,语气不由地沉了些,道:“陵儿,十皇子来看你了,你换身衣服随为父前去。”
鱼璇玑取了瓶塞闻了闻,淡淡道:“很好,云姑你今后就到碧瑶阁来当差吧。”
他是皇族中人从小见了太多的勾心斗角,比拟之下他更愿直面千军万马厮杀,不过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老天爷,她在说甚么啊?”丫环们已经被惊到说不出话来,这个凶悍的下人院管事杀了人么?
“啊,不是我……”
“管事,你别跑了,快停下。”丫环们在前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柳儿瞥见有人在追本身,神情更加惊骇想也不想就直往前跑。不想撞翻了花圃的花盆,脚下被一绊噗通一下摔了个狗吃屎,额上鲜血汩汩直冒却浑然不知。丫环们从速围上来,柳儿伸直成一团大惊失容地喊道:
“安陵见过十皇子。”鱼璇玑上前福了福,“熹阁粗陋,没有接待客人的处所,十皇子若不嫌弃请到树下石桌旁坐坐。”
“出去。”鱼璇玑拿动手中的江山图册,墨玉眸幽光闪闪拧出些许沉抑。
“这……”云姑担忧地望着她,若她来了碧瑶阁其别人都晓得了她是鱼璇玑的人,到时想公开下想调查甚么事恐怕没那么轻易了。
鱼璇玑点头,进屋换了件袍子就出来,安禄看她穿着简朴不饰珠钗的模样心头微有肝火。司空凌是当朝最受宠的皇子,她这般打扮不但丢他相府的脸,也会让司空凌感受她这般不正视是决计的怠慢。正欲开口,鱼璇玑却悠然一笑望着院墙外的一世人,不知意味隧道:“十皇子真是体贴陵儿,竟然领着人亲身到熹阁来了。”
“十皇子应当晓得安陵被人谗谄落水,返来相府已是半夜,当然是很快睡下了。不过因为落水一事,安陵梦魇了一夜,方才又迷含混糊地睡了一觉。不知十皇子这么问,是甚么意义?”她低垂着视线,语气有些不顺畅地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