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在脸上横过擦去满脸泪水,霍然起家毫不踌躇地就朝内里走去。她跪久了双腿还麻着,走路的时候另有些颠,却毫不影响那走路的速率。了凡和尚在合十双手,垂眸闭眼念着佛语。守在门外的小沙弥看肝火冲冲而走的安悦,走出去又瞅了瞅了凡和尚,不解地问道:
了凡和尚拨动着念珠的手指顿住,乌黑的胡子如同式微的草在风雪中飘摇,脸上带有火急朝安悦问道:“安施主,你说她是在孛星呈现那晚活过来了的?”
安悦泪眼婆娑,拿动手帕拭着泪,抽泣道:“大师还记得前次去相府,在花圃中跟你说过话的女子么?就是她,她是爹爹的六女儿――安陵。她曾经得过一场风寒,大师都觉得她没气了就把她弄出去埋了。谁知三天后她却返来了,除了模样没变甚么都变了。之前的她仁慈得连只蚂蚁都不肯意踩死,但是我爹爹有个身怀六甲的姨娘就是被她害死的,那但是一尸两命啊。小女子还在桐封王府的九九消寒宴上亲眼瞥见她拿着簪子两下就把人杀死了。她太残暴,城府又深,全部相府几近没人敢跟她反着说一个不字。”
“你这小甜嘴儿跟当年的宁儿一个模样。”苏老太傅被她娇嗔的模样逗笑了,内心也跟着镇静起来。
灰蒙蒙的天飘着小雪,放眼看去,入目那堆叠起伏的山峦已经换下了绿衣,满山的枯萎萧索。夹答列晓树挂枯枝,败叶铺地,林中偶可见几团乌黑堆砌。狭小的山道上,一辆并不明显的马车旁跟着几个青衣壮汉,缓缓地驶在泥泞的门路上,拐过道山坳一条铺着山石上山的巷子就呈现在面前。
“哼,杀了该死的人那是件功德。”苏老太傅轻声安抚道,“我们悦儿永久都是仁慈纯粹的,再说此次外公也不会让你插手,你的手不会染上血腥。”
“求求你救救相府几百口人吧。”
这一起,雪又大了,时不时地吹起车上的帘子将雪花吹进车里来。云竹担忧地问道:“蜜斯,你会不会很冷?”她的披风由脏又湿,上车前被她很嫌恶的丢在了白云寺外的山道上。因红灵山和炎京相距并不是太远,本来打算着差未几入夜就能回炎京以是没有备着其他的御冬衣物,可她丢了披风人在马车里冻到手脚发凉。
一手擦着泪,吸着鼻子委曲道:“外公您莫非不晓得么,相府出了事爹娘他们现在一个瘫了一个疯了。”
不过,面前这气象对“色便是空空便是色”的了凡和尚来讲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他拨动念珠摇了几下头,感喟道:“安施主,你且归去吧。”
庇护?了凡和尚噤声思考着,人无伤虎意,虎有吃民气。他看得出那重生的女子是个狠辣的人,他即便不脱手伤她性命是否也得防备着,让她不要伤害无辜?
“外公。”安悦小跑上去,抱着苏老太傅的腿就哭了起来。热滚滚的眼泪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膝盖,安悦甚么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