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玉珩不肯多谈,万圣嫣也见机的不再多言,只是悄悄跟在裴玉珩的身后,却一下子感觉他衰老了很多,连被月下拉长的背影,也多了几分落寞与萧索……
时隔数十年,再次听到裴哥哥这两个字,裴玉珩身子蓦地一僵,迷离的醉眼,仿佛看到曾经失落的繁华,当时他还是高贵的祭月国太子,母妃与父皇都还在他身边,但现在眨眼一瞬,仿佛烟花寥落烟云轻逝,已经渺不成追……
镜里红颜,湖水明月。
万圣嫣自小脾气倔,即便失忆了,也未曾窜改分毫,裴玉珩淡淡一笑,此中有多少无法,前尘旧事如云烟般闪现面前,不由得轻叹道,“她是我的发小,与我定下了婚约,可惜厥后遭遇剧变,便各自驰驱东西,到现在再相逢,早已经是物是人非,她心非我心,我心非她心,她心虽仍旧,我心却已老……”
站在长亭中的红衣女子,也是裴玉珩的发小罗清影,现在却已经湿了眼眶,巴巴的望着裴玉珩走远的身影,多么但愿他能转头看她一眼,哪怕一眼就好,可惜即便一眼,对他来讲也是多余……
“很好……”先非论万圣嫣此话的真假,但她能说出这番话来,便印证了她决计的多少,裴玉珩对劲一笑,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一和顺兄长的模样,体贴道,“嫣儿,天气不晚了,为兄送你回房歇息吧……”
闻言,裴玉珩微微一愣,竟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笑着拉过万圣嫣的手,徐行向着火线走去,毫不在乎道,“嫣儿,无关紧急的罢了,不必为她华侈时候……”
“嗯……”被裴玉珩一番搅得心烦意乱,万圣嫣远没有大要那般淡定安闲,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却在回身的顷刻,对上长亭中红衣女子痛恨的目光。
裴玉珩早就设好了骗局,等着她往内里钻,现在她一计骑虎难下,又有甚么挑选呢?
刚才她把全数的重视力放在裴玉珩的身上,一时竟忘了红衣女子的存在,忙揪了揪裴玉珩是衣角,小声提示道,“哥,她还在等你……”
“哦……”万圣嫣淡淡应了一声,眉头却皱的高高的,心中画下了一个大大问号,从公玉琉华的字里行间中,她能感遭到他对阿燃一往而深的爱,而阿燃仿佛也一样爱着她,但观红衣女子现在的神采,却明显是为了裴玉珩而苦,而抢走裴玉珩的她,则遭遭到了女子痛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凌迟,莫名感觉有些冤枉。
万圣嫣微微一怔,有些忸捏的低下了头,幽幽道,“对不起……”
“哈哈……”本觉得等候了三年,能够有一个分歧的结局,但运气交来回回,却赐与不异的冷酷和疏离……
当人生被绝望的潮流淹没,是否真的只剩下沉湎?
但对女子的控告,裴玉珩却没有太多的神采,只是端起一杯酒来,自顾自的喝着,表情仿佛有些沉闷。
好久,久到风都停滞,久到月都变缺,久得心已失落,方才见裴玉珩放下酒杯,渐渐的转过身来,几束月光洒落他的肩头,更衬得他面如冠玉,黑如点漆的眸子却一如既往的幽深,深深凝睇着容颜尽毁的女子,不由得伸手重触她的面庞,幽幽道,“影儿,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