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老牛叔瞪起眼睛来,“念叨也得分事儿,不能惯她那占便宜的弊端!”
沈长浩在书房门口截住送茶的丫环,端着托盘排闼出去,见凤康手里捧着书,眼神却飘忽着,不晓得神游到那里去了。便走上前来,煞有介事地瞄着他的脸,“看你两眼无神,神采暗淡,心浮气躁,莫非是明天夜里失眠了?”
“才不会呢。”阿福对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心,想起刚才的事情,内心总有个疑问挥之不去,“对了,知秋姐姐,阿谁叫秦三公子送你东西你为啥不要呢?”
叶知秋也不跟他拉扯,一并交给虎头抱着,又递过一百个铜钱来,“这是来回的车钱,另有你帮我干活儿的人为。阿福那份儿我先给她记取,等做完买卖一起算。”
凤康颇不觉得然,“除了女人的事情,另有甚么能让你感觉风趣的?”
叶知秋感受本身说得太深了,浅笑起来,“我现在跟你说多了你也不会懂,等你见的人和事多了,自但是然就明白了。”
听她这么说,叶知秋内心的歉意又深了多少,“元妈,秦三公子让人来威胁过你,这件事你如何没奉告我呢?”
“元妈,吃口东西吧。”叶知秋将刚做好的面条递畴昔,最简朴的清汤鸡蛋面,多加了一些汤水,淋了一点儿麻油,平淡又开胃。
老牛叔将阿福的铺盖卷搬出去,叮咛了闺女半晌,又来找叶知秋说话,“立室侄女儿,我家那小丫头崽儿就烦你多费心了。她在家不吃不喝地闹了好几天,我和你婶实在拿她没法儿了,只得承诺她来跟你学做买卖。她如果给你裹了乱,你就看在你老牛叔的面儿上,多担待担待,啊!”
“嗯,我晓得了。”阿福灵巧地点头。
叶知秋排闼出去的时候,她正躺在炕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展开眼睛坐了起来,却没说话。
老牛叔嘴上硬,内心还真怕牛婶那张破锣一样的嘴。推让了几次,也就收下了。又几次叮咛阿福干活儿勤奋些,别使小性子,别给叶知秋添费事,直到阿福听得不耐烦,把他推出门去,才带着一步三转头的虎头走了。
元妈“嗯”了一声,接过面碗小口小口地吃着。
阿福听得似懂非懂,“送东西另有这么多门道啊?”
阿福不太明白,“他给你使了坏,赔你点儿东西不是正对的吗?咱村里凡是给别人家添了费事,都要送点儿东西畴昔赔不是。”
“摆布面馆也没买卖,随他如何折腾。我一个孤寡老婆子,有甚么好怕的?”元妈扫了她一眼,语气减轻了些,“你不要花没用的心机,好好做你的事就行了。”
叶知秋见她一脸倦容,又抱愧又心疼,坐过来给她捏着发僵的小腿,“元妈,你累坏了吧?”
“老牛叔你说哪儿去了?阿福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给我添乱的。你放心,我会把她照顾好的。”叶知秋笑着安抚了他几句,去灶间包了两份吃的东西,一份给虎头,一份递给他,“老牛叔,你带归去给牛婶他们尝尝。”
“真的吗?”得了嘉奖,叶知秋跟小孩子一样高鼓起来,捏腿更加卖力了。
“你甚么时候变成看相的了?”凤康回神,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见牛车拐过街角不见了,阿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算走了,在家的时候我娘念叨了我一宿,来的时候我爹念叨了我一起,刚才又念叨了好些遍,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唉,我咋摊上这么一对儿能念叨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