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隔着门窗，元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不快。
“我拿这么多银子拿归去，我娘一准儿刨根问底，跟我探听你挣了多少钱。就算我不说，她那张嘴也得添油加醋，非得嚷嚷得全村都晓得不成。”提起牛婶，阿福神采很有些无法，“我倒是没啥，就怕给知秋姐姐招费事。”
元妈不接话，从身后拿过叠得整整齐齐的两件衣服来，交到她手上。
叶知秋感觉阿福说得有事理，对村里人来讲，二两银子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传了出去，遭人非议这还是其次，万一有人眼红起了贼心，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一个弱女子也防不住。
阿福小小年纪都能想得如此全面，她这个当姐姐的还真有些忸捏，因而将银子接了过来，“那就先放我这儿吧，你用的话随时来拿。不过你跟我忙活了这么多天，如果白手归去，牛婶会骂我的吧？”
阿福内心对元妈始终存了几分害怕，不敢进房去跟她说话，只在院子里说了一声，“元妈，我们走了。”
一转头，又看到叶知秋提着大包小包地返来，眼睛都直了，敢情这儿还一个更能废弛钱的呢。可儿家花的不是他的钱，他也不好说甚么。只在内心嘀咕，阿福这丫头费钱大手大脚的弊端，别是跟立室侄女儿学的吧？归去可要好好管管。
元妈明白她的心机，语带解释隧道：“一共做了两身，我这个年纪也穿不上，都放旧了。那一身我留下当个念想，这一身你穿戴挺合适，拿去替代吧。不是甚么好料子，你别嫌弃就行。”
“知秋姐姐，你这也给太多了点儿吧？我传闻大酒楼的厨子一月的人为都没二两呢，我才跟你干了不到十天，就拿这些银子？”
“我这爹，嗓门儿可真大。”阿福嘀咕了一句，跑出去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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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将那银子在手心儿里攥了半晌，又递到了叶知秋面前，“知秋姐姐，这银子还是你帮我收着吧。”
一时无事，便四周看了看。该打扫的都打扫了，该清算的也都清算了。除了铺盖，她只拿了瓦罐灶和几只当模具用的茶碗，剩下的都留给元妈。又写了几种面的做法，贴在案板中间的墙上。
半个月没归去，也不晓得家里如何样了？
“行了，快走吧，让我一小我平静平静。”元妈似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目送她抱着衣服出门而去，眼睛里缓缓地闪现出一丝暖色。
这恐怕是老邱给留下的为数未几的东西之一，对元妈来讲意义非同普通，她如何能夺人所爱呢？
“为甚么？”叶知秋不解其意。
叶知秋一口气华侈掉了二两银子，才鸣金出兵。看看时候差未几到中午了，便号召老牛叔往曲香酒楼赶来。路上瞥见捏糖人的，顺手给虎头买了几个。设想着虎头看到糖人的模样，她回家的表情模糊火急起来。
叶知秋正有此意，点了点头，“好。”
杂七杂八加起来，五钱银子就没剩下多少了。老牛叔不晓得自家闺女藏了一笔巨款，看她这么费钱直心疼，在中间念叨个不断。
叶知秋听她这么说，也就没甚么顾虑了，将衣服抱在怀里，“感谢元妈，我会好好穿的。”
“你带上吧。”元妈语气淡淡的，“是老邱临走之前请裁缝做的。”
叶知秋担忧冬元节这天雇不到车，就让他明天进城接一趟。他满口承诺了，说一早儿就来。算算时候，这会儿也差未几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