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胡亮喜出望外,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老牛哥,你和嫂子真是好人呐!”
多寿也是个机警的,听他爹提到东西,赶快将手里的粟米和鸡放下,“胡大叔,东西给你搁这儿了啊!”
多寿和刘鹏早已经探听好位置,正站在四周等,看到他们连连招手。
她跟成老爹说了一声,又叮咛了虎头几句,便出了门。
“她早早进山打柴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胡亮惦记取儿媳妇的事儿,成心偶然地把话题往回转,“她一个又聋又哑的,不能听不能讲,跟这儿也是裹乱。牛老哥,你有话儿就说吧,不消理睬她。”
“嗯。”阿福点了点头,便靠着她不说话了。
老牛叔在胡家门外停了车,把缰绳顺手缠在门桩上。叶知秋和阿福下了车,正要去扶豆爷,就被刘鹏达眼色实足地抢了先。多寿慢了一步,便提了那半袋粟米和装了两只鸡的篮子。
胡亮再如何痴钝,也能觉出氛围不对,一双眼睛在暗影里明灭沉迷惑和警戒的亮光,“牛老哥,你们一大早儿过来,有事儿啊?”
胡亮听了这话当真不动了,拿眼扫了扫,目光落在胡子一大把的豆爷身上,“这是……”
“是牛老哥啊,我起了,快出去吧。”此次声音清楚多了,是其中年男人的声音,有气有力却又强打精力的模样。
叶知秋依言上车,挨着她坐了。见老牛叔驱车要走,赶快提示他,“老牛叔,不是另有一小我吗?”
阿福早晓得胡家穷,只是没推测如许破败肮脏,不由皱了眉头。记起叶知秋的叮咛,又赶快伸展开。却也不肯看第二眼,低着头紧跟在叶知秋身边。
豆爷也不客气,两腿儿一收,盘坐起来,占了小半面儿炕。把手抄在袖子里,闭着眼睛,一副雷打不动的架式。
叶知秋一边跟着往里走,一边四下打量。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一间配房。因为年久失修,墙皮脱落严峻,房顶也有多处凸起。窗纸泛黄,千疮百孔。院子不大,空中不晓得多长时候没平过了,坑坑洼洼,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草叶和秸秆到处可见,多数陷在泥土里,已经败北变黑。
“也没啥事儿,就是来瞧瞧你。”老牛叔挨着他坐了,笑呵呵隧道,“明天家里慌乱,我没抽出身儿来,就让多禄过来一趟。谁成想那臭小子恁不会办事儿,捎点儿东西又拿归去了,叫我狠训了一顿!”
这会儿内里已经很亮了,屋里仍然黑乎乎的。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也只能恍惚视物。幸亏有老牛叔这个目力2.0的在前面开路,其别人才顺利摸进了东屋。
“啊,鹏小子跟多寿先去了。他们两个大小伙子,跟你们挤在车上不像话。摆布也没多远儿,他们脚程快,走着一会儿就到了。”老牛叔说着瞟了豆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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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叔。”阿福小声地叫了一句,本想冷静堕泪来着的,考虑到屋子太黑,堕泪人家也看不见,就悄悄地抽了两下鼻子。
老牛叔听西屋传来几声压抑的干咳声,内心别扭,开口的时候就有点晦涩,“阿谁……大兄弟提的那事儿,多禄都跟我说了。我和孩儿他娘商讨了一下,都……都同意阿福嫁过来……”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胡亮抓住老牛叔手,连声地推让着,“牛老哥你这又出钱又给东西的,让我内心咋得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