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种已经没有了活力的语气。
这日上午,长殳在接到了宫里的急令后,敏捷送了柳贞吉进宫。
“父皇……”明王在叫他,声音里也有着哭音,“还请父皇明察。”
柳贞吉顿时闭嘴。
而上面孤零零的凤座上,周文帝正面无神采的端坐着。
但一眼即过,没等她再多看她一眼,她就被周容浚进了内里。
“谢翩虹姑姑。”
加上那位不怕死的太医所说,皇后莫不是……
一进了凤宫,柳贞吉才明白刚才他为甚么叮咛她让她一个字也别说——她这一出来,凤殿大殿里混乱地躺着两个碎茶杯,有一个缺腿的椅子倒在了宫殿的中心,谁也没去扶。
“太子妃客气。”
不管皇后对他如何,皇后都是他的生母,是生他的人。
“走吧。”周容浚没看她,嘴里淡道,眼睛直视着火线。
天子这是甚么意义?
周文帝是个清癯精矍的中年男人,多数时候他都是暖和的,而此时他身上寒气大开,柳贞吉这才刚出来,就已经被他压得有点不敢往殿上看他。
而这时,恒常守在了通住侧殿的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入通往皇后寝宫的侧殿。
她躲在了周容浚的前面。
然后,她看到了一双死寂的眼——跟前两天她所见过的阿谁翩虹姑姑差太多的眼。
走过寂静得就像死地的长廊,踏上寝宫的地砖的那一刻,就算是隔着鞋子,柳贞吉也感觉一股砭骨的寒气透过鞋子钉进了她的脚底,刺中了她的心脏,那感受,冷得她想发颤……
柳贞吉听到太子妃道了谢,忙在进门的时候,也朝翩虹姑姑道了一声,“谢翩虹姑姑。”
“四王妃客气。”
就仿佛她现在脚底下踩的是一滩滩冰冷的死人血,砭骨,光滑,滲人,冰冷透顶。
周容浚也是面无神采,他朝柳贞吉摇了点头,甚么也没说,隐在暗中的眼睛又往宫殿里头看去。
她悄悄回过甚,正看到周文帝对着那太医说,“你医术之高,天下难寻,朕信你,要用甚么药,固然开口就是,朕现在就能为你弄来,皇后这几年的身子朕也略耳闻过,没甚么大的不当,就浸个湖水罢了,哪至于呈现存亡之事,你再把评脉,看有哪处是弄错了。”
不是作戏。
“你如果不喜好你阿谁四儿媳,也换了就是……”
“少说话。”周容浚打断了她的话,“跟着我,我没让你说,一个字也别说出口。”
柳贞吉此次是真的有些惊骇了……
他就算是作戏,也不成能一而再再而三逼真至此吧?
不止是她是这类感受吧?他也有?
“皇上……”
门边跪着一群额头贴地的太医,柳贞吉错过他们的身材,看着万皇后的亲信宫女毫无活力分开的背影,悄悄心惊不已。
前两天的翩虹宫女,眼睛固然沉寂得过了头,但不像现在的这个一样,眼里没有涓滴活力。
“皇上,您请。”
周文帝身上的杀气太重了。
却听这时,周文帝朝床上的人还是用他安静得不成思议的声音道,“朕前日跟你说的话是顽笑话,不是真的让你去死,你醒来就是,你就算不死,朕也承诺你说的事情,你想让鸿渐入兵部,那朕就让他入兵部就是,都依你了,你就别跟朕置这个气,都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都是有孙子的人了,你不为本身想想,也得为他们想想,脾气就别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