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微又笑道，“明儿我直接送府上去不好么了，也不必您等在这里，连夜送来送去这么急。”
“微臣明白，王爷放心。”凤知微一脸慎重。
她错愕的望着五皇子，眼神里飞速漫上疼痛和绝望之色。
一笑，森凉。
铛铛当，皇城钟鼓敲过数声，如星光闪动的四周灯火渐次燃烧，二更天，宫门下钥，内城封闭。
“老六越来越不成话！”五皇子一脸气愤之色，“真是倒行逆施！怎能如此对待国之重器，堂堂国士！”
“等下我走的时候，会弄出点动静，而你，会因为‘盗取御书房首要奥妙’，死在侍卫手中。”夙来未几话的五皇子，本日却按捺不住满心的欢乐对劲，忍不住便要说个清楚，“也让你死个明白，这盒子里的，底子不是《金匮要略》。”
“拿到了么？”远处灯笼的光暗射过来，竟然是五皇子的端倪，他目光直直落在来者怀中的一个盒子上，眼神孔殷。
五皇子翻开盒子，取出版，翻开几页以后，手指在书脊上一抽，一页册页缓缓滑开，现出凹槽，细心看，那册页竟然不是纸质，而是玉版。
“他如何会来？”凤知微发笑，“夜值名单是变动增加不得的，他不是内阁值班的人，也不能宿在宫内。”
传闻魏大人扬言，他繁华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谁要试图以淫威压迫他，他不吝血溅朝堂以证明净！
“如何是殿下亲身来了？”来者恰是凤知微，有点惊奇的四周看看。
她半边脸隐在车内的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神情，只要迷蒙氤氲的眼波，缓缓流转在碎羽流光的月影里。
五皇子点了点头，目光明灭。
明天是凤知微在内阁当值的日子。
“谨慎些……”五皇子推心置腹的道，“虽不是甚么要紧事，多少也让你担着干系，晓得的人越少越好，你明白的。”
沉寂的长廊如一条碧色长渠，浮在天青色的月影里，远处宫殿的檐角黑影倒映过来，如渠底沉默横亘的巨石。
马车辘辘驶过沉寂的长街，月色清冷如雪。
“殿下。”凤知微眼泪涟涟，反握着五皇子的手，一脸委曲，“多谢您仗义……”
“小事。”凤知微语气干脆，“王爷想看陛下御书房里的书，这个微臣是很便利的，只要王爷及时还便成。”
两人朝中遇见，以“嗤！”“哼！”作为收场白和结束语。
“我很感激你。”五皇子柔声一笑，夙来冷峻的面庞被月色光影一照，扭曲成狰狞而奇特的神态，“感激你为我的皇图大业所做的捐躯。”
当天早晨，凤知微接到了五皇子的烫金请柬，“揽月楼”设席，有请内阁行走、右中允、青溟书院司业魏大人。
“公然还是填的太子之名。”他嘲笑道，“公然还没来得及点窜。”
“如何会……”凤知微奄奄一息，尽力发问，在不该死的时候果断不死。
“哧……”
极寒微的声音，像火光燎过甚发的一声，凤知微“啊”了一声，缓缓向后倒去，软软坐倒在雕栏上。
“王爷说话，微臣有甚么不放心的。”凤知微一笑。
五皇子不答，却望了望四周，道：“那位顾大人，没来么？”
凤知微悲悲切切，感激涕零，“王爷大贤也！”
凤知微霍然昂首。
软底鞋触地无声，轻盈的越太长廊，奔到一处掩映花木的山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