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眉微微上挑,精美如剔羽,那唇弧度美好,天神之手经心描画,但是这些绝世之美,在那双稠密长睫之下的眼眸悄悄一转时,六合间便只剩下那眸墨玉般的光辉。
凤知微一脚蹬在她头顶,将她蹬得更下沉一些——既然必定要死,无妨死得快些。
这一拨,为娘。
那也是个大雪天,比明天还冷,她跪在娘身后,眼看着那洗脚水在娘头发上一点一点结成冰,过后娘高烧三日三夜,几乎丢了命。
这病……大抵更重了吧?竟然连夏季湖水都不感觉冷。
真是看来很娇弱有害的女子。
冰冷彻骨的湖水刹时包抄满身,她打个寒噤,觉得本身立即要被冻僵,但是那最后的酷寒畴昔后,体内那股盘桓不休的热流俄然一阵激涌,喷泉般流遍满身,和体外的冰冷一交击,中和成温泉般合适的温度,在血脉经络之间奔腾伸展,她竟感觉暖和而温馨,如同泡在热水当中。
凤知微手拢在胸前,盯着那看似傲视多情、渗入迷离夜色般将风骚写尽的眼眸,想,世人是不是都会利诱于如许的令人冷傲的容颜,看不见他眼底千里冰封的森凉?
头皮俄然一紧,身侧的女人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凤知微一转头,便瞥见那已经暴露死色的脸,带着一抹惨白狰狞的笑意,手指藤蔓般紧紧胶葛住了她的发,试图带着她一起沉底。
“光驾,让让。”她抬开端,表示那人让开脚下的位置。
那人裹在轻裘里的身子苗条,玉树普通立在岸边山石之上,从姿势上看,正微微俯身看着湖中的本身。
“嚓。”
在此人琉璃般明彻的眼眸前,任何假装都将是自取其辱。
“噗通!”
翠玉冠,月白底暗银纹锦袍,披一件乌黑轻裘,轻裘光芒光辉宝贵绝伦,但更光辉的倒是那人容颜,似斑斓人间美景稀释,俱凝化于一人眉宇,刹时冷傲万里江山。
凤知微扫帚一伸,将五姨娘顶了出去。
凤知微盯着那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