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悄悄敲着马车的车壁,他漾出一抹淡淡笑容,有点凉,像曼陀罗花开在水上。
人群寂静了下来,说闲话的人散去,无人发觉几个隐在暗处穿着平常的男人,有人身子颤了颤,有人握紧了拳头。
战事固然告一段落,但传闻监军殿下向陛下要求,暂留北疆,以备大越宵小行动,陛下同意了。
很久他摇点头,放下车帘,没有笑意的笑了笑。
他看得好久很当真,仿佛要这么远远的,把那底子看不清端倪的头颅,刻在心底。
一声如有若无的疑问回荡在车厢里。
主帐内没有点灯,帘幕遮得严实,统统风景都覆盖在灰色暗影里,不辨表面。
“别吹吧!如何能够,杀掉一万人就不错了,我倒传闻,那是天盛呼卓部的铁骑,最着名英勇,前阵子呼卓部被我们殿下使计灭了族中精英,这是报仇来了。”
固然火线大败被迫撤兵,这位殿下圣宠却仿佛并未阑珊,大越天子换了副帅,却没有动晋思羽,雄师驻扎在邻近鸿沟的浦城,看模样这位皇子殿下不甘白头山大败之辱,故意要在此规复元气,等来岁再战了。
“早晓得就不获咎那群草原蛮牛,不过我倒传闻,当时带领呼卓铁骑的,还是天盛那边的将领。”
日光光影被车帘豆割,映得此人脸孔恍惚,他撩开车帘,抬头看着城门上的头颅。
“在我死之前,你如何会,舍得死?”
“如果真是你,你如何会说那句‘兄弟们积骨盈山,我岂可独活’,你如何舍得抹脖子他杀?你会说‘兄弟们固然去死,我会记得给你们报仇’,你会把抹脖子的刀换成伸缩刀,然后在别人来检察的时候,抹了别人的脖子。”
案几前那人,以肘支额,长夜闲坐,不知光阴流逝,不见今夕何夕。
“是你吗……”
几个混在人群中的男人抬开端来,谛视着长长的车队,先瞥了一眼镶金嵌玉的安王马车,随即目光落在了最后两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