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微挑挑眉,心想这绝世双璧的名号是哪个无聊家伙起的?宁弈却似对这句话很对劲,第一次暴露笑意,淡淡凉凉的看了“陶龙欣”一眼,道:“说出你是谁,何人教唆,我给你全尸。”
“陶龙欣,长熙三年进士,先授翰林院学士,两年后授山北道乐从县知县,政绩卓著,接连三年考功司报卓异,却因为任内一起子孙虐老案被御史弹劾,降调山南,自此一蹶不振,长熙十年回京述职,冷板凳坐了一年多,花了无数冤枉银子,才得了这个洛水知县。”宁弈一眼也没看陶龙欣,提及一个微末小吏的经历却如数家珍,“你如许的经历,到得明天,必定谨小慎微,不时着紧,那里还能有如此的安闲安闲?”
“现在你还撑着面子来讽刺我么?”二皇子并不起火,谛视他桀桀一笑,大马金刀的拖了张凳子,在他劈面坐了下来,“这船中高低,苇塘四周,都是我的人,连水底都布了网,你跳水也逃不了,我晓得你也虚真假实,长缨卫和江淮海军就布在不远江面,但是你为了隐蔽行迹,并没有让他们紧跟着你,比及他们获得动静赶来……”他咧嘴一笑,“陶大人的官船已经偶然中堕入滩涂芦苇荡,被岸上烧荒的野火伸展而至……宁弈,魏知,想没想过这类独特的死法――在水中被烧死?”
话音未落。
而刚才说话要宁弈交出虎符的那人,正大步从船面下行了上来,身后跟着几个蒙面麻衣人,或龙行虎步或姿势轻巧,看眼神步法,都是妙手。
“陶龙欣一贯任职本地,从没去过南边,如何会对南海的一个浅显峪口的名字这么熟谙?”宁弈掸了掸微湿的衣袖。
“留下你的命,交出虎符,我也给你全尸!”
“如何死都只是死。”宁弈淡淡道,“只是让二哥操心了,实在抱愧。”
凤知微靠着船舷,转头看了看四周,身侧三面是水,独一一面能够行走的苇塘,已经被重重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