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辘辘向宫城,十里红毡绝顶,簪缨云集,天盛使臣车驾到时,百官回顾,司礼寺人富有穿透力的嗓子,悠悠的刺破烟花迭起的夜空。
倒是凤知微瞥见,晓得小家伙要上茅坑,担忧此人生地不熟的迷路,指了个侍女跟着。
“那是天然。”那少年浅笑转过甚来,已经规复了天然,“摄政王寻求盟友,除了公开欢迎天盛使臣以外,和你我都是奥妙打仗,现在使臣入京,他必定要在昌平宫设席宴请,我看,你我不如让摄政王给掩了身份,也去一趟,趁此机遇探探这位天盛使臣真假,如何?”
昌平宫不是内廷,是西凉天子给朝廷柱石摄政王赐的宫殿,位于皇城之侧,占地广漠,建制宏伟,较皇宫也差不到哪去,南人民风彪悍开通,民风较整肃的天盛宫廷截然分歧,一起上宫女内侍穿越来去,见人不过避路施礼罢了,时不时另有娇声笑语,如那一泓碧水轻浮泛动,倒让人失了几分拘束,多了几分安闲疏朗。
此时堂外礼官迎客,堂前御乐坊献乐,宾主坐定后摄政王含笑举杯,百官同迎,为远道而来的天盛来使贺,凤知微回敬,一番官样文章繁文缛节以后,等得不耐烦的顾少爷父女,才比及开吃。
顾家少爷做甚么事都是很用心的,也没在乎那一声属于童音的“嘘”声,一边研讨一道看起来很古怪的虫子菜一边随便将女儿抱下来往边上一墩。
顾晓得不屑的将他一推,道:“傻小子,干吗呢?”
侍女吓了一跳,一时不敢张扬,也不敢回殿打搅那么昌大的场合,只好央了几个交好的侍女,在偌大的宫中渐渐的找。
顾晓得摇摇摆晃带着侍女出了殿门,走没几步,俄然一指左火线,失惊打怪的道:“哎呀!贼!”
入城第二日,摄政王在昌平宫设席为天盛来使洗尘,是夜,昌平宫张灯结彩,设红毡十里。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相视一笑。
顾晓得扭头,便瞥见大殿一角一处埋没的屏风后,俄然冒出一个孩子的头,正挤眉弄眼对她做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