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的残荷叶上有露水悄悄泻下，声音纤细却惊心。
顾晓得沉默了一阵子，点点头。
“那我们是要留在西凉吗？”顾晓得神情孔殷，“多久？一个月？一年？”她瞪着眼睛，掰着指头，说到一年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寒气。
凤知微沉默了一下。
最后两句长久的对话以后，父女俩不再说话，顾晓得困乏的闭上眼睛，眼角里沁出一点未流尽的泪，顾南衣久久的凝睇着女儿的脸，半晌，俯下身，将本身的脸，缓缓贴在她泪痕未干的颊上。
“好。”
顾晓得猜疑的昂首看他，眼里有种“莫非我终究比姨要紧了？”的惊奇和欣喜神情。
但是明天，她才晓得，有另一种疼痛，如小刀，刻入骨髓，将这身凝了冰的血与髓，都化作滚滚泪水，不断。
“你姨给了我们很多，你是她救的，也是她养大的。”顾南衣将她被泪水浸湿的一缕乱发扒开，“爹爹要为她做点事，你要帮爹爹。”
“很好。”
顾南衣有点迷惑的偏头看她。
她微微低着头，脸半偏在一丛灌木后，没有谁能第一眼瞥见她的脸，唯有现在的月色晓得，那一角脸颊上，泪水无声恣肆的流，像澎湃的泉水，倒映了这一刻冷月天光。
很久以后，一片沉寂中凤知微闻声池边有点动静，渐渐探头，瞥见顾南衣将睡着的顾晓得抱起，分开池水，交给了远处一向等待的宫女。
最后两句长久的对话以后，两人也不再说话，一起沉默的走下去，花圃里小径弯曲折曲，仿佛要无边无垠的周折不尽，而相互的影子，却已经到达路的绝顶。
“好。”
风在现在吹起，如此旷凉。
自那年宁安宫后，凤知微第一次如此堕泪。
“我也不晓得多久。”顾南衣抱着她，悄悄的晃着她小小的身子，“晓晓，爹爹是你姨的，爹爹要先在这里陪着你，等你姨。”
这平生这一次别人的说话，字字平平而字字惊心，字字听在耳里，像谁的手指狠狠掏挖了颤抖不休的心，在那样翻涌的疼痛里浑身炽热而又冰冷，乃至于她僵在假山后，那般历经风波浑身构造的人，也落空了统统说话和行动的才气。
顾南衣抚着她的脸，渐渐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