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的来由五花八门。”新做了她参政的钱彦俄然嘲笑一声,“有说病发了的,有说出塞采买的,另有个更希奇的,说忙着娶小!另有阿谁李家,回绝就回绝,竟然还递了正式回函,内里夹了三千两银票――打发叫花子么!”
凤知微将手中名单一搁,暴露一抹含混的笑意――这位李家大房嫡孙,熟谙得很哪。
“排第二的,最早回绝的这个李家。”凤知微俄然瞥见一个熟谙的名字,怔了怔,“是德照殿李大学士的甚么人?”
“一体纳粮?”钱彦吓了一跳,倒不是惊奇于这轨制本身,这本就是大成当年的赋税轨制,但天盛建国后予以拔除,改成人丁税,现在魏侯俄然要把当年陛下反对的东西再翻出来,岂不是找骂?
凤知微回神,将帖子一拍,道:“不肯掏钱是么?你给我放个风声出去,就说我已经上书朝廷,要求拔除士绅纳粮豁免轨制,改成一体纳粮,摊丁入亩,按地步多寡而收纳赋税,请先在江淮实施,然后一体推行天下。”
她有些失神――秋府自从秋尚奇死于疆场,秋夫人在长熙十三年年底俄然中风失语,以后一向缠绵病榻,偌大的钟鸣鼎食的秋府,式微起来也就是一夕间的事,凤知微对于秋府,偶然照拂,却也没有死缠着追打的欲望,秋府那些人,早已不在她的眼界中,此时才模糊想起秋玉落是在秋夫人病倒后的第二年嫁畴昔的,当时本身还在草原作战,赫连铮以顺义大妃的身份送过贺礼,以后随口提过一句,她事件庞大也便健忘了,现在可不是赶上了?
“哦?是吗?”凤知微并不动气,眯着眼睛听着,唇角一抹浅含笑意,叮咛:“把全部江淮道数得上号的富户名单给我。”当即便有人递上来,看完后她笑了笑,道,“公然朝中无人不发财啊,排在前面的几位,仿佛和朝中几位大佬都有关联啊。”
当年兰香院小厮后花圃救美,一脱手便让人家子蛋飞,还欺诈了白银三千两,逼人家出京游学,未曾想兜兜转转,竟然有朝一日又碰在了一起。
她这里思潮起伏神采不定,那边钱彦盯着她非常奇特――魏侯如何神采这么奇特,一会儿鄙陋一会儿怅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