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边方才按捺下去,那边又出了大事――辛子砚主持编辑的《天盛志》,被指出有犯禁大逆笔墨!
宁弈望了她一会儿,渐渐伸脱手,接过了亏本。
天盛帝“嗯”了一声,瞟了一眼桌案上的奏本,神采间另有几分踌躇,凤知微一眼瞄见了最上面的就是阿谁十万大山联名书,这项发起在上呈御览时留中不发,想必天盛帝没有能揣摩出此中宁弈的深意,感觉在现在对十万大山劳师动众的改制有点不是时候,便搁在了那边,宁弈这是特地再次催促来了。
激得她沉郁的心都似起了热血,越有难度越被逼迫,越想尝尝底限――他的,或她的。
关于十万大山的亏本递上去了,还没获得天盛帝的批复,在闽南监军的七皇子俄然上书朝廷,就火凤军失散一事,要求撤换闽南将军,却被宁弈拦了,他的来由是阵前换将大不祥,不如由闽南将军戴罪建功,天盛帝采取了他的定见。
“殿下说的对,是微臣未加考虑。”凤知微回身笑吟吟给宁弈见礼,“殿下明天倒有闲,是来陪陛动手谈的吗?”
凤知微的眼风,从茶壶上端飞出去,和宁弈抬起的眼神一交,各自感觉有金星迸射,随即又各自敏捷让开。
看模样,天子同意了?
凤知微一脚迈出来,笑道:“微臣府里已经用冰了,陛下还在用凉水洗地?外务府可真不上心,明儿微臣去吵他们要冰去。”说着便给天盛帝施礼。
凤知微浅浅的笑起来。
屋外隆冬的日光近乎喧哗的冲出去,一片刺眼的光影里,两人各自深深凝睇,随即,一笑。
幸亏另有魏大学士作为他们的救星――天盛帝经常召凤知微入宫,一定谈及国度大事,更多时候不过下下棋喝喝茶聊点闲话,凤知微的脾气一向都很投老天子的胃口,既不像平常朝臣那样畏缩谨慎大气不敢出,也不像辛子砚那种文学近臣过于脱略不拘形迹,她暖和有度,谦恭而不拘束,措告别事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下棋还能每隔几盘就赢上一回,再经常和天盛帝谈谈讲讲,南海风景啊,草原壮美啊,西凉情面啊,天盛帝垂垂便感觉,一天反面她聊几句,便内心空落落的不是个事儿。